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灭六国,完成统一大业,建立秦朝称帝,史称"秦始皇"。他废除分封制,设立郡县制,将自己的天下分为三十六郡,其中之一就是上郡,治所在今陕西绥德。当年秦皇岛长子扶苏和大将蒙恬都驻守此郡,修筑万里长城和秦直道,抵御北方匈奴,后二人却被矫诏赐死于此。
据史书记载,公元前210冬,秦始皇巡行至沙丘时不幸病逝。临终前曾玺书召令扶苏来咸阳主持丧事并继承帝位。但中车府令赵高和丞相李斯阴谋篡改了遗诏,并另行矫诏"数以罪"将扶苏和蒙恬赐死。扶苏接诏,心知必死无疑,遂要zisha,蒙恬却起疑心,力劝扶苏:"请复请,复请而后死,未暮也。",但扶苏不愿背礼,逐言:"父而赐子死,尚安复请!"便zisha于上郡望月台(一说呜咽泉)。
蒙恬之死却另有一个故事传说。一日蒙恬率众出外围猎,见有狐狸和黄鼠狼从古庙中逃出,却被兵士围困,蒙恬便欲张弓射之,狐狸和黄鼠狼伏地泣泪求饶,蒙恬顿生恻隐之心,收箭放生。几日后,蒙恬忽接始皇遗诏,斥责扶苏与他诸多罪名,赐其二人自尽。蒙恬知是朝中奸佞弄权,他深为遭陷而悲愤,更为秦室江山不稳而忧心,竟在沉思中入睡,梦见两少女跪道:"今始皇驾崩,胡亥与李斯、赵高狼狈为奸,合谋篡位,假传先帝遗诏赐将军与扶苏死。我等是前日将军放生之狐、狼,受将军活命之恩,却不能救将军于危难之中,愿一死相报!"说完一同撞壁而死,显出了原形。蒙恬救之未及,倏地惊醒,果见有狐、狼躺地而死,不禁感慨万端,潸然泪下。他不由自主顺手抚mo狐、狼周身,竟觉狐尾狼毫柔而坚韧。内心一动,便分别揪下一撮狐尾狼毫,束于木杆,蘸其唾液,地上一画,竟显出笔画来。随即撕下袍袖,咬破手指,饱蘸热血,匆匆草成奏章一折后,毅然自刎身亡。这也就是蒙恬造笔的由来。
扶苏、蒙恬二人死后,分别被葬于绥德县城的疏属山上和大理河畔。我很多次到过绥德,也曾因工作需要先后两次去过疏属山上的扶苏墓和绥德县城西街的蒙恬墓,拍摄了一些照片。
扶苏墓民间又称为“太子冢”,也被誉为"天下第一太子墓"。所在的疏属山为无定河畔的一个独立山头,南眺二郎山,北望五乳峰,东濒无定河,西隔大理河与马鞍山相对。墓区为纯黄色土壤,植有松、柏、槐等林木,我首次去时,墓上建有一座约三、四米高的尖顶圆形小亭状的砖石建筑,后来再去时已改建成大八角木亭,再后来在旁又建有扶苏祠。站在墓亭内,东望无定河奔流南去,有老石拱桥和后建的千狮桥各一座。西瞰绥德县城,尽收眼底。
在大理河边的蒙恬墓,现在已经被包围在绥德第一中学校园内。原有清代石碑两通,但现仅存断而复合的一通。系清乾隆年间知州张元林所立,镌刻手书"秦将军蒙恬墓"六字。相传蒙恬含恨死后,部下将士无不悲愤痛切,万千将士用战袍兜土成冢,现在状似山丘的馒头形的蒙恬墓依旧得以完整保留。我从墓冢下上行,先见到在树木杂草丛中的那通石碑,然后可直登冢顶,除了校园屋舍,别无可观。
扶苏是秦皇岛立的长子,本已被立为太子,素有贤名,为人宽仁,很有政治远见。司马迁《史记》中称扶苏:"为人仁。刚毅而武勇,信人而奋士"。公元前212年,秦始皇判处违法犯禁的方士儒生四百六十多人,将他们全部活埋。扶苏因此上书劝谏秦始皇,大意说:“天下刚刚安定,边远地区百姓尚未归附,儒生们全诵读并效法孔子的言论,而今陛下却用严厉的刑法处置他们,臣担心天下会因此不安定。希望陛下明察。”谁知竟然触怒了秦始皇,因此被发配到了上郡。而蒙恬则是秦初的著名大将,秦统一中国后,率兵30万驻守上郡,修直道、筑长城,逐匈奴,战功卓著,名垂青史。二人被谋害致死,实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大冤案,清人阎秉庚就曾为蒙恬墓題诗,表达痛惜之情:
春草离离墓道侵,千年塞下此冤沉。
生前造就千支笔,难写孤臣一片心。
现在有不少研究历史的学者认为,扶苏当初其实是识破了赵高等人的计谋,只是因为天下初定,他不愿挑起战争,更不愿和自己的兄弟兵戎相见,为避免争端,才毅然自尽。但我却认为扶苏此举实在是大错特错,他应当与蒙恬率军南下“清君侧”,讨伐奸贼,夺取江山。后来明朝的朱棣,就要比他明智许多。如果扶苏能够成为皇帝,秦王朝决不会短命而亡,陈胜、吴广的起义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么,中国的历史恐怕就要重新改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