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很早就在小说里提到了国民的弱点,用辛辣的笔调批判了像阿Q,祥林嫂这样在封建礼教下渐渐失去知觉,麻木的普通民众,还有一群看客的冷漠,鲁迅在《呐喊》,《彷徨》里面对他们的批判更激烈。看客一般是看的是同样麻木的”受害者“的痛苦,他们只是围观,把弱小者的悲惨遭遇当做一场盛宴,在寂寞空虚的生活里反复咀嚼,而他们咀嚼的又恰恰是和自己一样遭遇,一样可怜的下层人民的痛苦,谁又能够保证,有一天,他们不会变成那个被”咀嚼“的人呢?
到了现代社会,封建制度不在,那些吃人的礼教也被废除,但是”看和被看“的模式却依旧留了下来,以崭新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那些曾经麻木的”围观者“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具有民主意识,法律意识的新公民,但是有惨剧发生,这个模式依旧适用。
看者不再麻木,他们体会得到”受害者“的痛苦,不再像封建时期那些麻木的民众一样,浑然不知自己身在吃人的礼教社会,他们很能看清社会的现状,也知道一点社会潜规则并可以自己加以利用。但是他们依旧还是冷漠,不为所动,我把这些人分为了四类。
一类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自在闲人,走在路上遇到街边热闹的事也会停下来看看,他们心安理得地当旁观者,”等一下,我来围观一下“是他们的口头禅,他们能做到真正的袖手旁观,但是一旦有人提起这个事,说了一些激愤的话,他们也能随声附和,说一声”哎呀,当时我也在场,我也是你这样的感觉“,来证明他们在这件事中的发言权。
一类是”胆小怕事,谨言慎行“的好好先生,他们害怕挺身而出,帮助弱小后会遭到误解,甚至是打击报复,这样的人,你不能说他没有善心,只是缺乏勇气,看到恶棍欺压良民,小偷偷窃,劫匪行凶时,他们会为受害者感到惋惜,但是马上就会想到自身的安危,只留下几句微弱的骂声,便溜之大吉,这一类人,较前一类人,还没有完全麻木,称得上是”对得起自己“的良民。
还有一类是”心灰意冷,害怕受伤“的“半看者”,他们之前有过壮举,但是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害怕再次被欺诈,又受社会舆论的影响,他们便从此认定“受害者”都是恩将仇报的“恶人”,不知什么时候便会被反咬一口,得补偿失,于是也就袖手旁观,当起真正的看客来了。这种人还有着侠义之心,称得上“对得起社会”的良民,但是若是过个几十年,他们就会蜕化成第一类甚至是第二类人了。
最后一类他们并不是看客,他们积极参与到事件中,出钱出力,这一类人暂且称为“热心人”吧,但是他们的奔波劳碌却不是为着受害者,却是趁着场面混乱,落井下石,从中谋利的奸商。这一类人较“看者”更可恶,看者虽无所作为,但只是受着良心上的谴责,但是这一类人虽然有所行动,却是在损人利已。
由此看来,鲁迅说的“麻木的民众”与现代的新公民一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广州佛山的小悦悦事件就足能概括这几类人的社会影响力,路过的12路人,成了12“屠人”,因为他们的冷漠,麻木便葬送了一个年轻的生命,这四类人夹杂在其中,推波助澜,共同“演绎”了这一悲剧,最后还是一个没有知识文化,也没有什么法律意识的拾荒老人救下了身受重伤的小悦悦。大概这四类新民都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还多出了一类人,和他们不一样,事后他们也没有真正的悔恨,只是在想着阿Q的那句话“先前,我比你阔多了”,来寻求精神上的安慰。
可见,国民的劣根性并不是完全靠提高民主意识,法律意识,废除一些不合理的制度就能完全根除的,一个如此民主,法制的国家却还是培养出这样一批“围观”的群众,他们会在老人跌倒后先拍照确认再救人,会在遇到地震灾害时大赚一笔,会在看到路边危在旦夕的小女孩时,冷漠离去。
如果我们这个社会一直照这样发展下去,是不是也会变成一个吃人的社会,看者的冷漠,麻木深深地刺痛了这个世界上每个热心,善良人的心,而这一不正常心态更多的是来自这个社会每个社会成员的自我意识,责任意识,根深蒂固的冷漠基因只能从每个人自身的灵魂里拔除,然后换上新的血液,才能获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