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被民警抱着,木然地看父母泪流成河。
两年前,一对外来工夫妻的孩子被人拐走,那时,孩子才3岁。小区贴满了印有孩子头像的告示,是那对夫妻流着泪连夜赶贴的。他们不愿相信孩子被拐的事实,宁可认为孩子只是跑远了,走失了,有一天,好心人会看到告示,把孩子送回来。然而,事情的真相是,孩子的确被拐走了,派出所为此立案,弄得小区内有孩子的家庭人人自危。
我认识那对夫妻,男的租间门面做豆腐,女的除了搭搭手外,还在铺门前摆个摊子,卖小菜。可他们怎么会粗心到把3岁的孩子撇下不管呢?出事那几天,有个老太太就发出类似的质问。女的泪流满面地说:“阿婆,我们要赚钱生活呀。孩子不愿呆在出租屋里,我们就让他在市场里四处跑,谁知道竟会……”有人又问:“你们怎么不送孩子上托儿所?”男的木讷着说:“托儿所?每月要200多块钱……”话没完,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有什么办法呢?贫穷导致悲剧发生。
那些告示逐渐被雨水泡烂,那对伤心的夫妻,包括认识他们的所有人都以为悲剧成定局时,孩子居然被找回来了,是在出事的两年以后。
可糟糕的是,现在孩子却不认得父母了,任凭他们哭喊哀号。围观的很多人都说:“就是他,我们记得。”可民警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希望孩子亲自确认。
“这是你的玩具。”父亲发疯似的从家里跑来,手捧一堆玩具。孩子木然。母亲捏着孩子的手,不断说出旧事。孩子无动于衷。任凭他们做出各种努力,孩子的记忆之门始终牢牢关闭,他忘了,完全忘了。围观的人轻声叹息,有个母亲模样的人甚至流下眼泪,喊:“她是你妈妈啊,你忘了?”
使不出招数后,父亲过去紧搂住孩子大哭。绝望的母亲则愀然走过去,吻孩子的耳廓,喃喃喊他的乳名。孩子本能地羞涩一躲,嘴里喊:“妈妈。”只一声,母亲狂吻着他的额头、面部、小嘴……“妈妈。”孩子又喊了一声,向母亲伸出手臂……
你必须相信爱的力量。有时候,它需要用吻来传达,尤其是母亲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