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秀芝,给我按按也行。不过说起来,我这脖子也是老毛病了,一累就有些供血不足,犯晕。”
“是嘛,所以说呢,我才劝你晚上不要再写的,要出去散步才行,对不对?”王秀芝边说边扶肖政轩坐到椅子上,她站到他身后,“这样啊肖老师,回去你还得听我的,咱们要接着走才是,行不行?”
“好,听你的,哎呦呦……右边,右边疼得厉害。”
王秀芝扑哧一声笑出来,“我才用三成的劲儿呢肖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轻点儿,再轻一点儿。不过你这脖子确实是老病了,你摸摸,右边的筋多硬……”她那乌黑浓密的长发不时滑到椅子的靠背上,无可避免地,发梢就钻进肖政轩的脖颈里,肖政轩享受着这种成熟女人的秀发,并没觉得难受,相反他还觉得很舒服。当王秀芝打断他,让他摸自己的脖子筋时,他碰到了她的手。是的,她手上擦了护手霜,很滑很嫩,清瘦中还带着劲儿。他情不自禁就抓住了。接着,他把她的手拽到了自己胸前,同时也把愣住的王秀芝拽得趴在了靠背上。
“肖老师……”
“别说话秀芝,”肖政轩站起身,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坐在床上,“你能陪陪我吗?别去隔壁睡了行吗?我呢……我喜欢看着你。”
王秀芝羞得满脸通红,僵在那里,脑子像处在了一种短路和神志眩晕的感觉之中,且心情纷乱,眼前模糊,加上她晚上也陪着喝点儿酒的缘故,她没有拒绝,不过也没有点头;但同时也感觉到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力量在推着她,或者是一种什么样的柔软,一股小小不安的火焰在她内心燃烧。结果她的这种愣神表现,被肖政轩看成了默许,他轻轻揽住了她,把她放倒在床上,亲吻起她的嘴唇、脸颊、脖子,最后他把她的上衣解开,眼前闪烁,他呆呆地望着她的酥胸。
“你可真美呢秀芝……我就像做梦似的。”
“肖老师。”
“不不不,你以后不能叫我肖老师了,叫我老肖或者政轩吧。”
随后他更紧地抱住了她,她就放松了,柔软无力,没有反抗,宛如一朵干渴的花朵。于是他吻了她的嘴唇,吻了她的白胸,吻了她的全身,像个孩子似的静静地、贪婪地吮吸,刺激着她那略微丰满的身体滚烫地起伏不停,如同波浪中的小船似的。
到了夜里,王秀芝失眠了。可她身边的肖政轩却像个孩子似的靠着她的肩膀睡觉,因为睡得香甜,他的脸颊看上去容光焕发,额头的皱纹也舒展开来,仿佛年轻十岁的样子。王秀芝越看越思绪万千——自己竟和他这样了,可是可是,这终究是不对的,毕竟他是雇主自己是保姆,而且他也不会娶我。难道就因为他对我好,又有钱吗?可我真爱他吗?还是他因为我年轻,离婚了,没有顾虑,可以陪他度过孤寂的生活?那么自己的后半生怎么办?要是让爸妈知道了怎么办?她越想越多,越想越乱,直到凌晨的三点才模模糊糊地睡着。
回到彭城后,王秀芝就没有让肖政轩再碰她,理由是,他俩不会有结果的。当然她没有说他年龄大的问题,只说她的父母叮嘱她不要在外面胡作,怕影响到了孩子。肖政轩不甘的同时表示尊重她、理解她,只是他在寂寞难耐时会偷偷地亲她一下,抱她一会儿;有时在外面散步时,借着王秀芝扶他,他也会有意揽住她,感受一下她的温度。两个人就在这种模棱两可的处境中过了半个月。
一天下午,有两个人来家里拜访肖政轩。男的年龄大些,女的也就三十岁左右。看样子肖政轩和男的很熟,邀请他俩在院子的榆树下坐一会儿。现在天气暖和多了,肖政轩有时也会来这儿喝喝茶,看看书啥的。王秀芝把茶泡好后,给他们端过去,她自己则上了二楼的阳台,坐藤椅上等着,不时瞅他们仨几眼。
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院子,在五月的午后,天气挺暖和,这个小阳台更是阳光灿烂。王秀芝捧着本《青年文摘》,看几眼歇几眼,有时思绪也会飘一会儿。实际在她和肖政轩相处的这三个月里,最令她吃惊的就是文学这个行当——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以前很陌生又很熟悉的文学,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喜欢。可她觉得,在老家的县城,这个行当几乎是灭迹了,可能有也很少,她没有接触过,周围也没有一个人弄这个。听到最多的就是某个退休老师办了个作文培训班,或者在大街上看到报亭有卖那些花花绿绿的杂志的,其他的她再无接触。可这里就不同了,她日日和肖政轩在一起,听得最多的就是关于文学的事,比如谁谁的小说好,谁谁的散文不错,谁又获了个文学奖之类的。另外,现在都是她去大门口帮肖政轩领邮递员送来的杂志报纸和稿费单,而且稿费还不少,一个月加起来得有个三四千,相当于她在县城干一个月零活儿的两倍工资。这极大地触动了王秀芝,她常常在感叹:自己以前拼死拼活干一个月才挣那么点儿钱,而且一年里还有两个月找不到活儿干,可再看老肖,这些有本事的人呢,一个月竟挣这么多钱,况且他还有很高的退休金,这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