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安小朵察觉她不对劲。
“没事,先不聊了,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你也快去做准备吧,好好表现,你那些狗啊猫啊今后的口粮可都靠你了。”
安小朵笑着应了一句便匆匆收线。
池加优这时发现有条新短信在通话时进来,她打开来看,居然是谈粤,约她去附近的一个小茶馆见面。
她想了想,拨号过去,响了几声被按掉,顿觉山雨欲来。
小茶馆就在大门出去不到两百米的位置,因装潢雅致,上过相关杂志,在这一带颇有名气。池加优磨蹭了好半天才过去,谈粤等候多时,正靠坐在藤椅里发愣,桌上一杯红茶还是满的,在冷气里晾到现在早已凉透。
池加优走过去,冲他笑,“一大早这么好兴致!”
谈粤抬起一对布满血丝的眼,直盯她的脸。
池加优尴尬,“不是请我喝茶吗?”
谈粤抬手招来服务生,点了一壶茉莉香片。
“我记得你喜欢喝这个,池加优。”他一字一字地说。
池加优的笑容凝住,像一个成型的面具,随后又崩裂开来,碎成一片一片,她不再承接对方的眼光,微微低着头,轻声说:“你知道了啊。”
谈粤冷笑,“我实在蠢,要不是昨日随你追狗,恐怕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
“我无心骗你。”
谈粤极力压制着暴怒的冲动,深呼吸了几次才说:“为什么要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要冒充你妹妹?你……你为什么会跟关少航在一起?”
池加优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因为我爱上他了。”
这个答案像一记重锤,击在谈粤的心脏上,他的脸扭曲了一下,彻夜未眠而通红的眼迸发出浓烈的愤怒和痛苦,他接受不了她的理直气壮。
他爱慕她多年,她不是不知道,当日也是在茶馆里,听闻她死讯,他哀恸到难以自持,而她在场,只是冷眼旁观,对他的痛苦无动于衷,之后有那么多机会,她也不曾对他坦白,如今轻飘飘一句无心骗你,便试图抹杀一切。还有,她刚才说了什么?她爱关少航!
空气似乎凝滞,两人都在等对方打破僵局。
谈粤的忍耐力已濒临极限,再待下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不良举动,他用力搓了几下脸,把那杯冷茶一气灌下肚,茶杯往桌面重重一置,起身,大步走出茶馆。
池加优望着他决绝的背影,眼眶有点发热,尽管有准备,真正面对时还是禁不住难过,谈粤对她的感情,她一直都知道,但她到现在都认为那不是爱情,贴切地说应该是兄弟情,就像当年他背着一把吉他,故作潇洒地站在她宿舍楼下,深情款款地唱《同桌的你》时,她什么心情都可能有,唯独没有心动和甜蜜。
可是,记忆中那段青葱岁月,无数个画面里都有他的身影,好的坏的,快乐的悲伤的,他跟她的少年时代分割不开。宁愿天各一方不相见,也不要变成今天这种怨怼拉扯的局面,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她对谈粤避而不见的原因。
池加优面无表情地坐着,手机有来电进来,响了许久她才听见,失魂落魄地伸出手,不料碰翻旁边的茶壶,滚烫的茶水四溅,茉莉香片浓郁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这不小的动静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服务生忙赶来收拾,紧张地询问她要不要紧,她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背,也不觉痛,漠然地说声“没事”,话音刚落有人龙卷风似的刮到跟前,一把抓起她的手查看。
她抬眼,眼睛一亮,“谈粤!”
谈粤去而复返,面色依然沉郁,但因这份不由自主的关心泄去了几分怒气,他一屁股坐下来,“我要听你解释。”
池加优笑起来,“好,我说给你听。”
只要能不失去这个挚友,把那段混乱不堪的往事说一遍又有何难?
当她的述说停下来,谈粤总算脸色稍霁,“你也是身不由己。”
池加优挑了挑唇角,“你是在替我开脱吗?”
“我不明白……”顿了一顿,谈粤艰难地说,“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爱上关少航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结婚了很多年之后,也可能……”她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谈粤握住茶杯的手心紧了紧,“你该知道,留在他身边,你只是个感情替代品,你甘心一辈子做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