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从小我就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在家属院里名声挺好。一天,一起玩耍的一位漂亮的小姐姐很正式地塞给我一本《红楼梦》,叮嘱说:“很好看的,很好看的,一定要看看!”我不知所措地接过书,只是机械地点点头。一晃2个多月过去了,书我压根没翻过一页,它一直孤单地待在书柜角落里。这位漂亮的发小在询问两次无果后,很生气地要回了书。这就是我第一次与女生的亲密“接触”。
在读初中二年级时,“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后来证明纯粹是自己的单相思)。其实当时已和她同窗了一年多,开始真没觉得她有多优秀多好,倒有点空有一副“好皮囊”的感慨。期中考试,她突然拿到了全班第四名的好成绩。真是晴天里响了一个炸雷,让我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同时具备内在和外在两种美,这确实难能可贵。成绩公布后,特别是在班主任老师对全班前十名同学的点名称赞后,我急切地盼望与她详谈她是如何考到第四名的。可自己太害羞,加之自己没进入前十,没敢上前。这时,另一位短发的可爱女孩也进入了我的视线。她一步步成绩越来越好,在全班名列前茅。她的好成绩,加上她的笑声,让我更进一步爱上了我们139班。每每想到这两位优秀的女同学,我总告诫自己要好好读书,跟她们争个高下,为班级争光。可初中毕业了,我都没能考进四强。自己在小学5年级也是考过全班第一名的呀。
接下来的中学5年,乃至之后的大学期间,我都陷入单相思的深渊,自己如自投蛛网的“猎物”。期间,有女生写给我便笺、明信片和书信。其中读高二时他人转交给我一位初中女同学的一封信,邀我下午6点在校门口等她。收到信的当日我赴约,可没见到她。晚上才发现信被转交晚了,是要我昨天傍晚去的。其实我是要向她表明我们还小,应以学业为重。还有在长沙读书的第一期,收到高三分文理科时,分到我们化生班的一位女生的信。我们一直保持了好几个月的通信。我仅仅只想交个朋友,别无他意。最后自己残忍地拒绝了她,并把她写给我的所有信件邮退给了她。我至今还记得当时邮局的工作人员惊奇地问我“怎么邮寄这个。”再就是在娄氐法院实习时,该市的一位女同学突然提出邀我到她家吃中饭,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而且空着手就过去了。接着我用长时间的沉默做出了“回答”。说这些,并不是说明自己有多么优秀;——正是随着年龄地增长,自己越发感到应该对她们说声谢谢,祝愿她们快乐幸福。要知道,钟情的人已是不顾一切地“爱”着初中同窗的“她”,就像河水奔腾着向低处流,永不回头。
参加工作的第三个年头,我向心中的“她”表白。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做,直接登门找到她,硬邦邦地丢下一句“我喜欢你,肯就肯,不肯就不肯。”在得到明明白白地拒绝后,我还是不死心,接下来的几年仍有登门拜访。在同样结果的重创下,我流着泪承认了自己千万次都不愿承认的现实,在心底祝她“找到一生的幸福。”
时间一转到了2003年,这年春节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大年三十值完夜班,初一早上9点回到家中,我突然发现空无一人。这空寂瞬间给了我无形的巨大压力,纵然我猜想家人都外出拜年去了。接着内心的“空空”压垮了我。我泪如泉涌,我极力压制自己不哭出声,默默地靠在床头好几分钟。我痛哭我的爱情,也痛哭我的事业,更痛哭我最美好的十年青春空逝了。“大年哭不吉利”,人们都这么说。我赶紧拭干泪,怕家人回来看到,破坏了他们一年的吉运。渐渐地,一团火焰在胸中燃起,“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一句反复在心底默念。重新开始,从零做起,好好把握30岁的时光。可就是在这念头下造成了重大的错误,而且是荒诞的错误。现在想来,这是该用在事业上,我却用它开启了一段极其错误的“爱情”。
她是我的高中同学兼好友,师大毕业,接着考上硕士研究生,现在一所大学教书。我早知道她喜欢我。就在2003年的寒假,我问她有男朋友没有,没有就找我吧。她点头答应了。我也和她家人相处融洽。我一直想进入该有的状态,可近一年下来,我毫无状态;我的“虚情假意”被她全盘接收。接着最离谱的事情也被我做出来了,在双方开出婚姻介绍信的情况下,我突发地绝然地拒绝了她。从此,我背负起沉重的包袱,——我竟然对一位善良的女孩使出卑鄙无耻的“绝杀”手段(她是我最想当面说声对不起的女孩,但也是我最怕见到的女孩)。接着我应有的报应如期而至。
2004年元旦,一位工作于杭州的好友结婚,我作为伴郎出席。在盛大的婚礼上,我与伴娘一见钟情。这是一位东北的女孩,却有我们南方姑娘的娇小玲珑、温柔体贴。几次交谈后,我们互表心意。回到家乡后,我们一直是电话述衷肠。因两地相隔千里,她母亲死活不同意,自然这段感情就快速结束了。我又陷入痛苦的深渊。更大的报应是,接下来的好几次相亲,人家压根没看上我。这年年中自己抱着到婚介所试试的态度奉献上了139元钱。可简短的三次相亲下来,痛感满眼是“金钱”的人(婚介所)是干不成事的。我立马不提此事了(发生这些事情,我自认罪孽深重)。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事还真有,特别还发生在我“这种人”身上。
因自己日常有阅读的习惯,就近在家门口一个摊位上买报刊杂志,最多时8份杂志和两份报纸。十年坚持下来,报摊主胡姐竟然做媒,把妻介绍给了我。——就这样,我这种“坏人”竟然也有好命(妻就是那种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愿意与我相伴相守的人)。
如今与妻琴瑟和鸣18年,我仍然记得结婚当天的喜酒钱是当场拆红包支付的。姐姐告诉我身旁的酒店服务员露着鄙夷的眼神,我悲痛地默默无语;哪知妻一句“怎么啦,少他一分钱啊”,惊天动地。我瞬间清醒,信心满满。嗟夫,真不如妻,——人要“面”,更要有“里”。在这我还加一句,为结婚我还向姐姐借了2万元,妻说一起还。
2006年有了女儿后,我思考着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和一个家庭顶梁柱的意义。因有前车之鉴,我在心底发下了第一个誓言,多存些钱,十年后有个30万存款。可现实是,最糟糕的月末,自己和妻把家翻个遍,找出一堆的角票和块票,一人一张地分着来,“艰难”地度过下个月发工资前的几天。妻照常乐观开怀;我表面镇定,心里是自责到了底。2016年,自己在心底又发下第二个誓言,好好培养女儿。今年女儿高考,是个美术生,在平时的联考中,女儿文化成绩没上过400分。我一直鼓励女儿决不放弃,也告诫自己别让第二个誓言又落空。现在我一直想到2026年我又该立下什么誓言,自己在63岁时能否实现。假如三次誓言都没能实现,就真该面对妻恭恭敬敬地鞠一躬,满怀歉疚地说:“您看,真抱歉,耽误了您一辈子!”(心底发誓的事情,我从没表露,这是第一次。)
在2005年的5月16日,一个23岁、1米68、圆脸微胖的可爱女孩,嫁给了一位已是32岁、收入微薄的普通公职人员,她信赖他,依靠他,而且“压上”了她一生的幸福。——这就是我挚爱的妻子。在面对牌友邀约打牌大点时,她总是坚决拒绝:“太大了,太大了,我只打小的。”每次听到这句话,内疚就像一块石头压在我的心上。真的,如果有下辈子,我少喝些孟婆汤,记得再找到妻,再与她共度一生;真的,这回书定要好好读,多挣钱了,让妻打牌大点时,心不慌手不抖。——这就是我下辈子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