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11月19日,我生活的这座城市大雾弥漫,一架由南京飞往北京的飞机在距这座城市25千米左右的党家庄附近撞山坠毁,机上无一人生还,一位36岁的天才诗人在这次空难中逝去了。
他就是被梁启超誉为“现代诗坛的奠基”的新月诗派的掌门人——徐志摩。
36岁,多美的年华,正值他文学创作的高峰,就那样瞬间走了,莫说带走一片云彩,就连挥一挥衣袖的空隙都没有,难道是天妒英才?
略感欣慰的是,徐志摩的作品会永留人间。他的诗作中,我对《再别康桥》情有独钟。
其实,徐志摩对康桥(英国剑桥)更是情有独钟,“康桥情结”贯穿了他短暂的一生。出生在豪门望族的徐志摩,没有继承银行家父亲的禀赋。也许是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少小不愁钱的他对经济不甚感兴趣。
1920年到1922年间,徐志摩留学英国剑桥大学,在那里他度过了一生中最幸福美好的两年。他在《猛虎集·序文》中写过,在24岁以前他对于诗的兴味远不如对于相对论或民约论的兴味。正是康河的水,开启了诗人的心灵,唤醒了久蛰在他心中的诗人的天命。因此他后来曾满怀深情地说:“我的眼是康桥教我睁的,我的求知欲是康桥给我拨动的,我的自我意识是康桥给我胚胎的。”
徐志摩的人生理想是:爱,美,自由,这些愿望在康桥都得以实现。在康桥的两年时间里,无论是行为还是思想,徐志摩都成为一个自由人。他放慢了生活的脚步,真切地聆听着四季的声音。康桥的天,康桥的水,康桥的翠柳,康桥的碧草,康桥的繁星和月亮,无一不带给他美的享受。在那里,他不可遏制地爱上了文学,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他不可遏制地爱上了林徽因,深味了爱的甜蜜,也深味了爱的烦忧。
康桥给徐志摩留下了太多的美好,那里有他想要的爱,有他想要的美,更有他渴望的自由。康桥成为他精神的家园和心灵的栖息地。1928年,徐志摩故地重游,眼前康河依旧,金柳依旧,“美”依旧,可是昔日的“爱和自由”呢?物是人非事事休,他感慨万千,在返回祖国的轮船上,写下了《再别康桥》这首动人的诗篇。
许多美好都已成为遥远的记忆,康桥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烙下了徐志摩生命的印记。他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去。情到深处更孤独,他的沉默不是冷漠。面对康桥,一部二十四史他不知该从何说起,万语化无声,“沉默”是他对康桥最好的告别。
如果说诗歌是人生命的花朵,那么《再别康桥》无疑是徐志摩短暂人生中最绚丽的那一朵。
斗胆仿照《再别康桥》的最后一节,写下几句话,权且作为对这位天才诗人的纪念:
悄悄地,你走了,
正如你悄悄地来;
你来不及挥一挥衣袖,
也没带走一片云彩。
但你那隽永的诗行,
为岁月——
留下永恒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