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你叫破了喉咙我也不会回头
开学没多久,学校里组织老乡会,有人提议故宫一日游。我是路痴,所以全程跟着大部队走。拐到一处院落里,我发现了一只跟海海长得很像的猫,也是通体黑色的皮毛,黄色的眼睛,正躺着享受秋日里的日光浴。
我凑近去,想跟它合个影。也许是我惊动了它,它忽然站了起来,警惕地弓着身子,然后一溜烟跑了。
我想跟着追过去,但它终究消失在我的视野里。而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我跟大部队走散了。好巧不巧,手机也没电自动关机了。索性自己一个人四处溜达,试图再次邂逅那只长得像海海的黑猫。果然,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我又见到了那只猫。
我试着唤它海海,它仿佛听懂了一般,乖乖地摇了摇尾巴。我蹲下来,用手召唤它,没想到它竟然真的朝我慢悠悠地踱步过来。我刚想摸摸它,身后就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别碰它!”
我被这突来的声音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回过头正想看个究竟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没错,竟然是季垦丁!
我以为我在做梦,可是揉揉眼睛,夕阳余晖中赫然站着的人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认得。
我突然怒火中烧:“你有病啊,吼什么吼啊!”
“萝卜,真的是你啊!”他显然比我还要激动。
“是我,怎么着。”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副跟他势不两立的姿态。
“天哪,刚看到你的背影,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你看,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是这么大惊小怪,并且乱叫我的名字。
“拜拜,我有事先走啦。”然后我真的扭头就走,任凭他在后面叫我的名字,并且我还腹诽道:就算你叫破喉咙我也不会回头的!
那天真的很倒霉,不但遇见了小人季垦丁,还弄丢了手机。
说真的,那一天我对北京的印象坏到了极点,辗转反侧一个晚上,然后一大早就听到宿舍楼下有人叫我的名字。爬起来一看,天哪,季垦丁竟然在楼下。
原来我昨天坐地上的时候手机从口袋滑到地上了,后来他叫我,我压根儿没理他。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听到我的学校以及宿舍楼的,看着他好言好语的样子,我却没给他一点好脸色。
我接过手机,连谢谢都不想说,只想远离他,一口气跑上了楼。后来收到他发来的一条短信: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我回了两个字:没空。
6 像一只孤魂野鬼在北京深夜的街头游荡
季垦丁试着联系我都被我冷漠地回绝,渐渐又淡出了我的世界。只有过节的时候,我才会收到他的祝福信息。
我恋爱了,跟我们系的一个学长。荔枝问我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因为他会写诗,他还为我写了好多诗。”
“我说菠萝,你脑子是不是抽风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被我称为诗人李的学长的确有些风流往事,但现在不是遇到我了嘛,而且他为我写的那些诗都是出自他的真实所想啊,这难道还不够吗?
大二的时候,我跟诗人李搬出了学校,在外面租了个小单间。我喜欢煲汤给他喝,他大赞我的厨艺,随后呼朋唤友叫了一大堆人来聚会。每次吃饱喝足,家里都一片狼藉,看着醉醺醺的他横躺在沙发上,我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把家里收拾干净。
有一次,他喝多了,我们因为一点小事争吵起来。他说不想再看到我,让我走。于是我就真的走了,像一只孤魂野鬼在北京深夜的街头游荡。
你有留意过深夜的北京吗?它像极了一座巨大的迷宫,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在人生道路上迷失了方向。
然后就在那一刻,手机响起短信的提示音,是季垦丁发来的。
“睡了吗?”
“没有,你呢?”
“我也没睡,要不要出来吃个夜宵?”
“太晚了吧,何况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
“我在你身后。”
我忽然转身,他真的站在我身后。
我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连忙解释:“我只是路过这里,碰巧看到了你。”
他带我去了一家还在营业的烧烤摊,我第一次喝了很多啤酒。借着酒劲,我对季垦丁讲了诗人李的事。
“你还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