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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来，听着孩子们的欢笑，又听到美公耗的声音，终于败下阵来，跟着离离公主离开了公寓。
我进入一孕三年傻的阶段。本来就少根筋，如今更是迷糊蛋。
十一只小耗子崽崽霸占了整个公寓，也霸占了美公耗。他们天天玩老鼠逮大猫的游戏，花豹公子成为了大猫，脑袋带着猫帽子，披一件斑斓外衣，蒙着眼睛，把小女孩苓苓放在肩头，矫健有力地在屋里跑过，追的其余耗子连滚带爬，叽叽嘎嘎，屋里快乐的空气要翻到天空了。
这很美。我想，我总做一个梦，梦里有一只小耗子，也这么矫健勇敢，他甩动尾巴，我叼着他的尾巴尖，从人类的脚底下偷偷潜过，他扭头鼓舞我，示意我勇敢点，不要出声，要迅速地滑过去。
我胆战心惊，尾巴上的蝴蝶结突然变得重了。
“离离。”他说，把蝴蝶结绑在我的尾巴上，“离离，你可真像个小公主。”
“公主是什么，能吃么?”我是一只饥鼠，肚子骨碌碌地吹小号，我觉得又冷又饿，“我想吃玉米粒。我好饿!”
“不要睡觉，离离。”这小耗子说，“我们得到这公寓里去，我们必须得到一袋子粮食，大雪要封天了，如果，我们没有粮食，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
“想想烤红薯，宝贝。”他说，晃晃我的脑袋，我迷迷糊糊得在打盹，他拍拍我的脸颊，我有些睡得沉了，“宝贝，快些醒来，你看看，大苹果自己跑来了。”
我觉得大苹果亲在我的嘴巴上，清鲜又干净，我抱着这大苹果，不肯放手了。
我扭过头，看着公寓外边，雪下得越发紧了。
公寓忽然安静下来，这间屋子，粉色的墙壁上，雕刻着深粉的花朵，我打开窗帘，整个天地粉妆玉琢。
有一股杀气慢慢腾过来，我觉得后脖子渗起来，我扭过头看着，离离公主抱着双臂，她看着我，面无表情。
“哦!丑丫!”她说，突然有几分鄙夷，“未婚先孕，然后生下孩子，再来拴住花豹，你可真有一些手段。”
我没有回答，离离说对了一部分，但是，她理解得偏了，可我觉得，没有任何必要跟她解释。
我挺拔胸膛，带着十万分自尊，默默看着她。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她打开首饰，里面是一张小像。
我惊讶地发现，这小像居然与我几分相像，她像极了我脑海的小耗子。
“这是谁?”我问到，“她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离离默默地看着我，她的眼角，带着几分落寞与怜悯。我觉得心跳起来，有什么钻出我的脑海，呼之欲出。
“你要离开这里。”离离说，她残酷地盯着我，手指捻起来，这小像旋转起来，闪着白光，“你要细细看看这个么?”
我摇头，我知道，我不会拿到她，这小像是用钻石雕刻的，一大块钻石，抠成这个小像，我不过是公寓耗子小偷，这美像怎么会是我?何况，这小像与离离公主这么相像?
“你生了许多小耗子。”离离说，“不会想让他们处于危险中吧?”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她慢条斯理地反问，“我是公寓的主管，花豹少爷不会总待在这里。他有那么多事要做。”
“只要有个眨眼的功夫。”离离说，“安排几只小耗子出个意外，我觉得很正常。”
“或者。”她说，带着几分微笑，如同一只雌虎轻轻嗅着蔷薇，她微微昂着头，从我这个侧面看来，她真是绝尘的美丽与媚惑，“我可以送几只小奴隶到猫国去。”
“花豹公子的私生子。”她说，“有的事猫喜欢收集。”
“你想做什么?”
“你离开这里。”
“我的孩子呢?”
“他们?”她惊讶地叫起来，“他们?他们虽然是私生子，可他们的确血统高贵!我可以不计较他们母系的卑贱，愿意收留他们，跟我的孩子们一个待遇。”
“你这只卑贱的耗子。”她忽然逼过来，扼住我的喉咙，“你这么卑贱，来自卑污的泥土，浑身棒子粒的臭味!你留在这里，是想告诉别的耗子，你是这群可爱孩子的亲生母亲么?”
“我可以放你走。”她说，又拍拍自己的肚子，“我马上要生产了，可以把这些崽子当做我的孩子。”
我望着她，她高高在上，抬着长长的胡子，直楞着美丽的尾巴，她得意地看着我，胜利的光辉落到老鼠眼睛里，我竟然觉得她是真正的王后。
“我要带他们走。”我说，“我不稀罕你的收养。我可以带孩子们永远消失在你的眼前。”
“你走的脱么?”她说，“这样冰天雪地，你带着小崽子们出走?你是个母亲么?”
她摊开手，又说到：“你可以不离开，那就准备参加孩子们的葬礼吧。”
我站起来，听着孩子们的欢笑，又听到美公耗的声音，终于败下阵来，跟着离离公主离开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