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三:
慈溪县第一期写作讲习班
上世纪八十年代前期,文学成了一代青年的精神追求,而作家也成了众人追慕的对象。如张洁的长篇小说《沉重的翅膀》,李国文的长篇小说《冬天里的春天》,路遥的中篇小说《人生》,以及舒婷的诗歌《致橡树》,均脍炙人口,洛阳纸贵,受到青年读者的追捧。于是有个时髦的词语出现——“文学青年”,替代了往日的“知识青年”。
我喜爱文学,自然也成了“文学青年”的一员。
一九八三年下半年,我在慈溪县文化馆《慈溪文艺》编辑部做临时工,协助编辑工作,兼顾组稿、校对、发行杂事,张坚军老师任主编,其实,编辑部只有我们两人。当时,县文化局决定举办全县业余文学写作讲习班,由文化馆具体操办,文化馆副馆长戚天法老师为负责人,张坚军老师具体安排课务、联系讲课老师。辅导老师有张坚军(班主任、文学)、洪恩甫(班主任)、吴开棠(民间文学、故事)、李道一(戏曲、歌词)、陈红捷(文艺理论)。讲习班采取自愿报名形式,每周五晚上讲课。因文化馆场地有限,借用县电力公司会议室作为教室。
八月五日晚上七时,慈溪县第一期业余文学写作讲习班举行开学仪式,来自全县各地的文学青年七八十人济济一堂。这些文学青年,除浒山及其周边乡镇外,远的有来自庵东、西一、西三、田央,年龄大多数二十岁左右,最大三十五岁,最小的十七岁。职业有教师、工人、农民、商店营业员、邮递员、会计出纳、个体户、待业青年,还有一名高中学生。县文化局局长宋朝忠在讲话中勉励学员认真学习,不要错过这次大好机会。本来安排我代表学员发言,因宋局长讲得有点长,临时取消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第一课由宁波市文化局白岩老师讲民间文学,许多学员兴趣很浓,也感到很亲切,课后布置作业,要学员搜集整理民间故事。那天我刚好插完承包田的稻秧,完成了“双抢”,虽然一身疲惫,双腿酸痛,但心情很愉悦,见到了许多不曾相识的文学青年。
八月十二日晚,第二课,本来由浙江人民出版社王建中老师讲新故事创作,但他因故没来,临时改为戚天法老师讲《文学创作规律初探》。戚老师课讲得生动活泼,效果比白岩老师好得多,再加上他刚出版了长篇小说《四明传奇》,学员们听得如痴如醉。戚老师在课堂上强调了文学创作的六要素,第一,不要轻视土壤,即生活第一;第二,要有一个美的灵魂,即要有一个美的主题;第三,善于说庄严的谎话,谎话指虚构,但关键在于构思;第四,应用“迂回包抄”与“正面进攻”战术,即选择一个好的角度;第五,要停止炒冷饭,即贵在出新;第六,要掌握魅力的奥秘,即悬念。
八月十九日晚,第三课由《宁波文艺》副主编叶文艺讲诗歌创作,他结合自己的写诗经验,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给学员很多的启发。
当时,根据学员的要求,讲习班编印了一份《学员通讯》,八开二版,由我负责编辑、刻蜡纸、油印。记得共编印了七期,第五、六、七期是合刊,十六开十页。在这份《学员通讯》上,总共选刊了部分学员的习作五十余件,其中较突出的有方若波的诗歌《献一首诗给你》《夜,走入清凉的思索》《湖水涨满我心的山谷》,黄江风的诗《夜觅》《生命的幽芳》,吴铁佶的散文《花园里》,陆华桥的散文《普陀游记》,谷苗的微型小说《绝招》,徐锡权的微型小说《初恋》,还有几篇民间传说。当然,篇幅长一点的也就无法刊登。
八月二十六日晚,县文化馆邀请部分学员召开了座谈会,约有二十名学员参加。大家认为这样的讲习班很有必要,也很及时,为能聆听到名家的讲课而感到很幸运。有的学员对讲课方式和内容提了些建议,如讲课时间要提前,中间要休息,作业要进行交流和讨论,建议组织学员进行采风活动,编印学员通讯录以便联系。
九月二日晚,第四课,由宁波地区群艺馆裴明海老师讲民俗学,内容丰富,他建议学员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写几篇三北民俗文章。
九月九日晚,第五课,由《宁波文艺》编辑王毅老师讲短篇小说创作,他结合本人创作实践,讲得生动活泼,平易近人,毫无保留。
九月十六日晚,天下暴雨,学员们仍按时赶到听第六课,由《东海》杂志编辑金学种老师讲中短篇小说创作。他论述了小说应写什么和怎样写的问题,讲了选材、主题、角度、人物、细节、结尾等注意事例,讲得很实惠,学员都跃跃欲试。
九月二十三日晚,第七课,由宁波市音协副主席陈雪帆老师讲歌词创作。他讲课条理清楚,易记易懂。
九月二十九日晚,第八课,由宁波剧作家苏立声老师讲怎样编写剧本。他结合自己创作经验,谈得很通俗易懂,又感到非常亲切。
十月七日晚,第九课,由宁海县文化馆杨东标老师讲戏剧美学。共三部分:一、戏剧美的本质;二、观众心理学;三、戏剧社会学。因时间关系,只讲了前二点。他讲课突出重点,尤其是美学方面,学员听了都感到新鲜。
十月十四日晚,第十课,由《西湖》月刊副主编薛家柱老师讲散文创作。他对巴金很有研究,对巴金先生有深厚的感情。他着重讲述讲散文的取材,认为是写好散文的关键。
十月二十一日晚,第十一课,那天下雨,我在日记中没记是谁讲课,现在也无从记忆。
十月二十八日晚,第十二课,由宁波群艺馆应毅老师讲曲艺创作。他讲得较生动,富有表情。
十一月四日晚,第十三课,由宁波文南老师讲古诗欣赏。
十一月十一日晚,第十四课,由复旦大学讲师林向华老师讲外国文学。
十一月十八日晚,第一期业余文学写作讲习班进行结业典礼。县文化局和文化馆领导宋朝忠、朱冠璋、李道一、张坚军先后讲话,认为这一期的讲习班取得了预期的效果,将对本县的文艺创作起到积极的作用,也期待学员们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这天晚上有个插曲,至今回想起来仍觉有点意思。
结业典礼后,我与白沙几个学员(胡岳鹏、罗伟国、黄江风、罗国园、孙溪国)回家时,不知是谁提议,为了纪念这次讲习班,我们现在骑自行车去宁波,明天拜访戚天法老师好吗?当时,戚天法老师因为创作出版了本县第一部长篇小说,已经破格提拔为宁波市的文化部门领导,成为我们文学青年的仰慕人物。
竟然没有一个人退缩。于是我们一行六人当夜十一时出发,披霜戴月,各人骑着自行车,前往宁波。次日凌晨二点许,到达骆驼镇,我们感到冷了,饿了,也累了,就在街上寻食吃。这么早,哪有吃的?一直等到四点,发现一家糕食店有动静,赶紧央求老板给我们做吃的。这样随便吃了一点,继续赶路,六时到达宁波城里,在文化局门口等着见戚天法老师。当戚老师见到我们,听说是连夜骑自行车来的,感到十分惊讶,简直不敢相信。他因为要赶着参加一个会议,只聊了一会,但我们已很满足。接着,我们参观了天一阁,游览了中山公园,下午再骑回慈溪,到家时已累得不会动弹了。
这或许就是八十年代文学青年的冲动与激情吧。
▲慈溪县第一期业余文学写作讲习班《学员通讯》第一期第一版(1983年8月18日编印)
一九八四:
白沙青年书法学会
八十年代初,文艺的春风吹遍了中国的大江南北,许许多多爱好文艺的青年人都深切地感受到了这春天的气息,他们怀着对神秘的艺术殿堂的向往,满腔热情地投入其中,坦诚相待,互相交流,各种文艺社团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丰富了人们的精神生活,也给有志青年创造了展示才艺的平台。
一九八四年春,白沙青年书法学会成立,像一朵无名花悄然在田野绽放。
学会的初名是“白沙青春书法兴趣学会”,发起人为胡岳鹏。他是一个农村的文艺骨干,喜欢书法篆刻,也会拉二胡。一九八四年二月一日晚(除夕),他邀集白沙乡、天东乡和浒山镇的十名书法爱好者聚在一起,筹集经费,讨论计划,虽是一个比较简约的筹备会议,但与会者的热情很高,有抑止不住的兴奋与冲动。
二月十五日,白沙青春书法艺术兴趣学会正式成立。大家讨论了学会章程,选举成立了理事会,胡岳鹏任会长,黄小华为名誉会长,我为理事长,黄江风为秘书长,吕君、潘长荣、龚孟俊为理事。会员有十八人(其中女会员二人),都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有文化站干部、国营企业职工、小学教师、幼儿教师、社办厂业务员、农民。书法学会成立的消息见报后,曾得到一位学者的善意提醒,他在信中说“学会名称口气太大了点,我们应求实学而黜虚名,虚名更大,物议愈烈”。但我们当时对“学会”理解为“学习会”,并且在前面特意加了“兴趣”两字,并无张狂之意。
学会成立后,主要开展了三方面的活动。
首先,为了提高会员的书法专业水准,除了平时临摹历代名家名帖外,有机会有条件时,参加专业培训,或请书法家来授课。
一九八四年四月,县图书馆举办书法讲习班,由童茂遐、袁展如、范吉屏讲授,我们发动会员自愿报名,参加培训。
同年七月下旬,邀请上海书法家钱沛云老师来慈溪讲课。由于我们事先发出了通知,除了白沙本乡及附近的天东、浒山、宗汉乡镇外,较远的甸山、鸣鹤、坎墩、横河等地的书法爱好者也都专程赶来听课,共达五十三人,把教室都挤爆了。钱老师是任政先生的高足,他的书法结构严谨,运笔娴熟,雄健挺拔,工整秀丽,深受大众喜爱。钱教师不摆架子,为人和通,还当场书写示范,赢得阵阵喝彩,极大地满足了书迷的渴望,传为佳话。
▲上海书法家钱沛云先生在慈溪作书法讲座(1984年7月24日)
其次是举办书法展览,展示会员的作品,接受大众的评论。
首次展览是在白沙汽车站举行的。这个车站东通樟树、观城,南接天东、彭桥,西傍县城浒山,人流量很大,交通十分方便。我们展出二十余件作品,以楷书为主,有隶书、行书、行草,还有两幅国画。装裱也较简陋,但反响很是不错,因为在农村,此类展览极为罕见。
第二次展览是五四节期间在白沙影剧院大厅举行,场地较大,作品装裱也有提升,共展出会员作品五十件,还有上海、杭州和本县书法名家的作品十一件,一九八四年五月二十日《书法报》给予了报道。
▲1984年5月20日《书法报》报道白沙青年书法展览
以后在白沙乡政府宣传窗等举行了数次的书法展览。
三是为民服务,上街书写春联。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一九八五年二月十六日,我们在白沙汽车站免费为群众书写春联,忽然来了一个耄耋老人,主动对我们说:“我也来写几张。”原来是周占元先生,他在白沙以擅长柳体闻名,平时不轻易出手。这次见如此热闹,不禁技痒,濡墨挥毫,把活动推向高潮。
一九八七年四月,白沙青春书法艺术兴趣学会更名为“白沙青年书法学会”。虽然已办理了社团登记,刻了公章,重新印发了会员证(会员已发展至二十四人),但由于几个骨干有了新的工作岗位,有的忙于发展家庭经济,再加上也已成立了慈溪县书法篆刻工作者协会,胡岳鹏和我加入了县书协,白沙青年书法学会不再单独进行活动,而归入白沙文化站的工作范畴了。
白沙青春书法艺术兴趣学会不但是改革开放以后慈溪第一个青年书法社团,或许还是慈溪历史上第一个书法社团(慈溪县书法篆刻工作者协会成立于一九八四年八月二十六日,迟了足足半年)。
岁月倥偬,白云悠悠。一晃三十余载,当年豪情谁记?昔日的青年,如今已雪染鬓发,有的甚至驾鹤西去,不禁令人浩叹。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年轻一代,充满理想,敢于追求的精神,也是值得回忆和怀念的。
▲白沙青年书法学会首批会员合影(1984年2月)
一九八五:
七叶诗社
中国的文学创作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进入全面复苏阶段,大大小小的文学社团应运而生,形形式式的文学报刊如雨后春笋,纷纷破土而出,作家成了令人仰慕和崇拜追捧的对象,文学竟成为一种时尚。
就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慈溪新时期文学的第一个民间社团——七叶诗社成立了,时间是一九八五年九月二十日,地点就在我家里——天东乡群丰村临田斋。当时,县文化馆正在举办一个文学写作班,我约了几个同学来家里相聚聊天,他(她)们是胜北乡的范方其和龚志方、天元乡陈雅娣、西二乡张琼芬、西一乡陈洲银、天东乡徐锡权。由于写作班即将结束,为了今后便于联系和交流,于是决定成立一个文学社团,大家兴致高涨,七嘴八舌,热闹异常。因为考虑到要编印社刊,但受到篇幅的限制,只能以诗刊为宜。我提议借鉴袁可嘉等人的“九叶诗派”,将诗社命名为“七叶诗社”,同时创办《七叶诗刊》,每月一期,轮流编辑,编印和邮寄等费用均由值班社员自理。此方案得到认同,并推选陈洲银为社长,因为他最年轻,最钟情于诗,也最有潜力;我为秘书长,范方其为副秘书长。
一九八五年十月,由范方其执编的《七叶诗刊》创刊号如期面世。我执笔写了《发刊词》。三十二开本,二十页,粉红色的封面(封面设计以最后的几期为最漂亮,套色印刷),打字油印,这在当时还是钢板蜡纸印刷为主的内部刊物中,属于珍稀品。这期发表了社员的诗作十五首,社外文友的诗作三首,末页有“编后话”和“通讯录”。
在我接编第三期时,我们聘请了慈溪籍的三位诗人、作家、学者为名誉社长和顾问。名誉社长为袁可嘉先生,时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所研究员、研究生院外文系教授;顾问是北京图书馆研究员路工先生和杭州大学中文系副教授华宇清先生。
袁可嘉先生对诗社十分支持,他收到我们的邀请函后立即写信表示祝贺并寄予厚望:“我热烈祝贺诗社的成立,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祝愿诗社兴旺发达,把慈溪和浙东的诗歌创作大大推进一步。”他还多次来信对七叶诗社社员的作品进行点评,说我的《少年的白发》“颇有新意”,陈雅娣的《我愿意是绿叶》“也清新可读”。在收到《七叶诗刊》第四期后,他来信说:“这期诗刊中,陈洲银的《轻轻的风儿向我诉说》和陈雅娣的《假如》,我比较喜欢,因其笔法自然,且有情趣。姚慈华的《叶子赞》意思不错,表达上也干净顺当。这样努力下去,将来可望有好成绩。”
一九八六年三月,七叶诗社发展了第二批社员:横河镇胡国骏,彭桥乡胡立强,白沙镇杨建达、黄江风,浒山中学高中生黄梅峰,天东乡余林迪,以及内蒙古赤峰市刘海邻。其中黄江风、黄梅峰为兄妹。
▲七叶诗社成立留影(1985年9月)
袁可嘉先生对七叶诗社作品中存在的创作理念及手法上的缺点也提出了婉转的批评。如一九八六年七月二十五日他在来信中就专门提到二点:
我很关心你们的进修问题。你们要多读一点现代的外国诗,不一定是现代派的。现代派的诗有助于解放思想,也对表现方法有益处,但注意不要学偏了,只学他们的皮毛,一切都要通过自己消化,才有用。
我不赞成新诗人学旧词的调子,旧词是要学的,也可以写旧词,但不可在新诗中夹杂旧词的格调。港台诗人中颇有人喜欢用旧词格调写新诗的,我以为不可取。
▲袁可嘉教授致童银舫暨七叶诗社信(1986年7月25日)
他对我的诗作就一针见血地指出:“多数作品还嫌平淡,缺乏新意”,“光学民歌是不够的”。
华宇清先生也十分支持我们的诗社,一九八五年十二月十四日,他在来信中说:
印度诗人泰戈尔说:“果实的事业是尊贵的,花的事业是甜美的,但是让我做叶的事业吧,叶是谦逊地专心地垂着绿荫的。”你们成立七叶诗社,就是做叶的事业,一片片小小的绿叶,它植根在肥沃的土壤上,必将以它的生命的光辉,启示着人们为着崇高的事业而奋斗!
袁可嘉先生是老九叶诗社的著名诗人,他任您们的名誉社长,这是非常理想的,在他的鼓励和关怀下,您们的诗社一定会很快的发展。他最近来信,对您们的诗社非常关心,说“此事关系培养新生力量”,他是乐意担任名誉社长的。路工先生担任您们的顾问也很合适,至于要我担任顾问,实在不敢当,但我一定支持您们!
今寄上《金果小枝》上册,赠给诗社的同志们!
一九八六年十月二十四日,他又专门来信:
您们寄来的七叶诗刊都收到,我每期都读了。诗友们的诗,感情都很真实,有不少诗写得很清新。从近几期的诗歌看,诗人们的进步很快,诗歌的思想倾向更健康了,正如黄江风、黄梅峰在第十期编后语中所说:“值得庆喜的是,诗友们都从花草丛中走来,跑到太阳下沐浴了,朝着大海的波涛拼进了。”
我很希望有机会和诗友们见见面,大家一起交流思想,谈论诗歌欣赏和创作。
后来,路工、袁可嘉、华宇清三位先生先后回故乡探亲时,还主动约见七叶社员,或讲座,或赠书,或评点作品,给予辅导、鼓励和奖掖。
《七叶诗刊》共编印十一期,到第十二期(一九八六年九月)轮到杨建达时,因他生病等原因被延误,最后不了了之,社刊停刊,诗社也随之解散。
▲《七叶诗刊》第1—11期
七叶诗社在当时也起到了引领风气之先的作用。一九八五年十一月,以俞强为代表的慈溪第二棉纺织厂青年职工成立了月亮船诗社,创办了《月亮船》诗刊;一九八六年五月,以徐长林为代表的横河镇文学青年成立了七星文学社,创办了《七星》杂志;一九八七年十二月,以陆珊珊为代表的庵东镇文学青年成立了萤光诗社,创办了《萤光》诗刊。而七叶诗社在社会上则有更多的反响。一九八六年春,县文联主办的《三北》文艺季刊创刊号专门介绍七叶诗社,选刊黄江风、梅峰、张琼芬、陈洲银、杨雁、陈雅娣诗作;同年十一月,共青团中央主办的《农村青年》杂志也介绍了诗社,并选刊了陈洲银的诗《理想》,甚至一九九二年出版的《慈溪县志》也记载了《七叶诗刊》。
《七叶诗刊》共发表社员诗作一百四十余首,有的诗作用了笔名,如陈雅娣笔名夏丝、宛若,张琼芬笔名琼珊,黄梅峰笔名梅峰,胡立强笔名茹辛、力翔,余林迪笔名林迪、胡烨,黄江风笔名江风,杨建达笔名杨雁,我用的笔名是童心、非圆。
二○一○年,我编选了一册《七叶诗选》,作为“上林文丛”之一由上林书社出版。这些作品虽然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涂鸦之作,在艺术上、思想上都显得十分稚嫩,但可以窥见当时我们这一代“文学青年”留下的足痕,作为个案,或许尚有一点保存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