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棉签搅动天下诸喉,三寸试管探明人间阴阳;张口就来。这是前段时期网上出现的一条段子,文雅的对联真实地反映了当前核酸检测的情形,令人击掌叫绝。
谁也不曾想到,在人类科技高度发达、有能力“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的今天,面对小小的新冠肺炎病毒却无可奈何!颇似当年的“华佗无奈小虫何”。几年来,核酸检测俨然已经成为人们的一种生活常态,从目前的情形看,这将是一场全民“抗疫”的持久战,“一遍两遍三四遍,五遍六遍七八遍,九遍十遍无数遍,直到病毒看不见。”
诚然,历时三四年之久,历经无数次核检,相信许多人都有自己的“抗疫”经历,我个人也如此。
五花八门的操作手 采集样本是核酸检测的源头,由于人多地广,为了方便广大的受检者,核酸检测取样的工作间遍布城乡大地,医务人员数量庞大。只要你认真体会,就会发现医务人员的操作方法呈现五花八门,即便是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地域,也因人而异。
最普遍的方法是,医务人员手持棉签在受检者的舌根处平行涂抹,抑或在口咽两侧上下擦拭,在口腔上腭轻轻一抹,这类操作没有疼痛感,受检者表情欣然。
其次是医务人员三指掐住棉签直捅受检者的喉根处,这类操作有一种刺痛感,受检者本能的两眼微闭,身体后撤,表情漠然。
再其次是医务人员手指握住棉签在受检者口腔里成圆形搅动,像涮锅一般,这类操作刺激喉管,满嘴生津,受检者表情肃然,转过身来吐唾液。
最后一种方法不常用,是专门针对特定人员的,棉签直入受检者的鼻孔,在鼻腔深处转动,这类操作非常痛苦,受检者表情悚然,眼含泪珠。
上述前三类绝大多数人尝试过,最后一类只有极少数人有幸享用。我曾因为核酸检测10人混采与阳性感染者同管相遇,作为密接者被宅家隔离,其间多次鼻孔采样。那滋味相当难受,鼻腔深处肉质细嫩,毛细血管十分敏感,棉签稍一接触酸痛难耐,眼泪不由渗出。
究竟哪种操作方法最规范?我等大多数门外汉毫无发言权,但有一点是十分明确的,科学的操作方法是准确检测结果的前提。或许这些方法都行,因为实践证明每次的检测都有信息反馈,不然手机弹窗警示。
形态各异的工作间 为了避免病毒传染,医务人员采取了自我防范措施,除了“全副武装”以外,均采取了物理隔离。据我接触观察,大致有以下四种,估计还有更多。
条件最好的当然是医院大楼内,单设一间工作室,医务人员透过封闭的小窗口采集样本。这是非常时期专门针对特殊病例开设的检测项目,比如口腔溃烂、拔牙补牙等。前年我用餐时不小心被一根鱼刺扎入喉管,匆匆赶往医院就诊。医生告知必须首先进行核酸检测,结果拔鱼刺只需三两分钟,十来元钱,核酸检测倒花了一两个小时,上百元人民币。
其次是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核酸检测小屋”,小屋呈四方型,有的为纯天蓝色,有的蓝白相间,给人一种宁静、温馨的感觉。小屋密封,空间独立,医务人员隔着玻璃拍照、透过窗口取样,方便快捷。如今北京街头,这些造型周正、色泽醒目的小屋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它们守卫着城市的健康和安宁。这类小屋最大的优点是方便实用,可随时搬动,不受条件限制,但其价格昂贵,对地方财政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于是,有些地方就只能因陋就简、因地制宜了。众多的高速公路出口处,因交通流量大,人车相拥,必须及时检测、及时疏散,绝大多数工作间采用的是柜台式的。一排临时的房子,一面向外敞开,柜台将医务人员与受检人员隔离,无论司机还是乘客均须填写“登记表”、接受“落地检”。我去辽宁、河北、山东、湖北,均体验过此道,深感工作环境的简陋。
然而,还有比这更简陋的,那是在我的老家武汉。由于设置的点基本都在人口居住稠密地带,空间狭小,于是一顶帐篷、两张桌子、几把椅子,就是露天工作间。这类工作间遍布街头、巷尾、菜场、车站,随处可见,非常接地气,深受市民欢迎。我在武汉期间,出门遛弯、买菜、乘车时,抽点空就接受了检测,从不排队。这情形与武汉的过早有点相似,不讲环境,只求实惠,随意而为。
名目繁多的核检关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许多人的意识中,核酸检测原本赋予的意义淡化了,不在乎检测结果,更在乎获取出行的绿码通行证。
可不是吗?进入小区、外出旅游、搭乘公交,甚至连上公共卫生间都需要刷码。于是,围绕着核酸检测又出现了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今年8月,我去张家口赤城旅游,当地规定核酸“三天一检”,否则住不了旅馆、进不了饭店、去不了景区。而整个赤城县城城区仅有一处检测点,设置在医院大门口,做核酸检测必须交费,3块4毛钱。医院每天8点钟开门,做核酸检测的以外地人居多,相对比较集中,因而队伍排得很长,从开始到结束至少需要半个小时。当时正值盛夏,骄阳似火,排队的地方又是偌大的水泥场地,无任何遮掩,上烤下烘,热得人透不过气来,做一次核酸检测无异于一场磨炼。
唉!出门在外,图的是平安顺利,哪还在乎他为什么收费?后来我又进一步发现,像这类收费的情形还算好的,至少提前广而告之、明码实价,让人有个思想准备。而有的地方则更是没谱,采取“先斩后奏”的方法,宰你一刀没商量。
今年10月份,我回老家武汉,在周边城市乡下小住。由于后来武汉突发疫情,波及周边地区,当地卫健委要求全员核酸检测。我们居住的那个镇方圆几十公里,只有一个检测点,在镇医院,离我们有6、7公里。来这里后,我们坚持“两天一检”,利用上午开车到镇上买菜的机会,顺便参检。当地农民告诉我们,他们很少做核酸检测,除非出远门需要“通行证”,因为每天活动的范围就那一亩三分地。
根据我们在北京得出的经验,全员核酸检测上午人多,下午人少,于是我们决定下午开车去参检。果然,我们到达医院检测点时窗口前一个人都没有,内心几分窃喜。做完检测,我们刚要走,医务人员说:“交费,16元。”
奇怪!以前从来没收过费,怎么突然要收费呢?便问道:“不是免费吗?”
答:“上午免费,下午收费。”
更奇怪了,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答:“上午是全民例行检测,由政府埋单;下午是医院就诊,由个人掏钱。”说完,医务人员理直气壮地告诉我们:“这是规定,上级的规定。”
这是什么规定?哪个上级的规定?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原本想与他们争执一番,但身处异地找谁凭理去?争执下去恐怕一时难以有结果,况且16元钱也不多,只是觉得糟心窝火!怪谁?怪自己,经验主义害死人,上午来多好啊。
今年8月份,我去山东威海、烟台旅游。那日早晨,与同事驾车从威海出发,去往烟台,临行前按照当地要求做了核酸检测。
出威海界,进烟台市,下高速路出口时遇工作人员检查,我俩急忙掏出手机,打算亮出核酸检测绿码“通行证”。人家看都没看,“下车,做核酸检测。”
我赶紧申辩:“我俩刚从威海过来,已经做过了核酸检测。”
人家瞟了我一眼,说:“威海是威海,烟台是烟台,进烟台就要做核酸检测。”
妈呀,一个省的两个市,相邻如此之近,也就两个小时的路程,“通行证”却不能互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无奈!走人家的地界就得按人家的规矩办,不就是多做一次核酸检测吗,三年多来早已习以为常了。
疫情还在继续肆虐,核酸检测也还要继续做下去,我之所以写此文,除了真实地记录这段生活外,还要表达对无数白衣战士和相关工作人员的敬意,是他们始终战斗在“抗疫”第一线,保障了人们的生命安全和健康生活。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六十几年前毛泽东主席的宏伟诗篇--《送瘟神》,当年在那么艰难的环境下彻底消除了血吸虫,相信今天我们同样会彻底消除新冠肺炎病毒。那时,我们将纵情欢呼,共同吟诵“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