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醒来,跟失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在梦中听到了哭声:那种揪心的哭。一片寂静中的我尖起耳朵听。想听到哭声来自哪。听来听去,却只听到鸡叫了两声,又叫了一声,又叫了一声。
呵,又听到了狗叫声。清早八早,谁惹狗了?叫个不停。叫个不停。
奇了妙了,猫也开叫了。我正想着:猫怎么不登场?猫的叫声不遭喜爱:因为酷似婴儿的哭腔。
凌晨六点。奇了怪了:没有听见一只鸟儿叫春。说时迟 那时快,一只鸟儿听到了我的奇怪,它用鸟语问我早安。
鸡又叫了,猫又叫了,狗呢?
真是风马牛不相及,我想起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为什么不用石头打狗?为什么不用打狗棍打狗?
猫又叫起了,鸡又叫起来了。对了,为什么不用猫打狗?为什么不用鸡打狗?
不,不要以为我的发问蠢起屙牛屎。或许,从古至今,不知多少人用肉包子来打狗。明明知道“有去无回”,但就是要打。不打不行,不打不舒服,打了才来神。当然,这是褒语。贬词?有时候人就是睁眼xiazi,看不见“有去无回”。有时候人就是怪怪卵子,甘心情愿用肉包子去打狗。还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愚昧,就是不知道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鸡不叫了。鸡完成了历史赋予它的使命:天下已经大白了。
其实白有白的味道,黑有黑的魅力。哲学的人生不会把人生的哲学界定为非黑即白。
猫又叫了。不是夜猫子吗?怎么天下大白了,还叫!哦,这是猫向夜的告别。好的,猫,就此别过,即颂晨安。
人生不知有多少“就此别过”。活到癸卯兔年才知道:有些“就此别过”是真别过,有些“就此别过”是假别过。有些“就此别过”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以时间的长短为衡量的标志。还有的时候,是真的就此别过了,谁都以为老死不相往来了。谁知某一天,某个情景之下,居然又会“握手言和”。所以说,人是最复杂最不可思议的情感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