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
2009年,老徐因为身体不适到省城医院做检查,医生要求住院。老徐在医生查房时无意中知道自己疑似身患肺泡癌晚期。仅几天时间,老徐便暴瘦十多斤。
老徐非常清楚地记得那天钟院士出诊的情景。当时因几天的心理折磨,老徐正全身疲软,上半身躺在床上,两条腿无论如何也没有力气放上诊床。钟院士见状只是抿嘴一笑,微弯下身体,将老徐的两条腿轻轻抬起平放在床上,随即拿起听诊器,先在自己的手臂上按了一下,再放在手心里焐一小会儿,然后才轻轻地放在老徐的胸部。
听诊后,他仔细看了半年前老徐在当地医院拍的X光片,说:“根据我几十年的医治经验,基本可以判定不会是癌。你半年前才在当地医院做了X光片,肺部很干净,不可能几个月就长癌,并在那么短的时间长成那么大……你要把心放开一些,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但为了更准确地诊断病情,还是要做一次活检。”钟院士的声音温和缓慢,如春风般安抚着老徐的心。
活检结果要九天后才出来。老徐每一天都在一种无法言说的煎熬中。那天,手机突然响了。“老徐,我是钟南山。”电话里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钟院士告诉老徐,“检查结果出来了,不是癌。”
钟院士接着说:“老徐呀,虽然不是癌,但病情还是有点复杂。为了慎重起见,我们还需要再做一个活检,待活检结果出来后,我们再做治疗方案。”
又是一个九天,病理结果出来了:肺结节病,一种罕见的肺部疾病。虽然罕见,但院士告诉老徐,可以治。
老徐多日煎熬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钟院士在手术室外面等你
治疗肺结节病用药需要非常小心谨慎。老徐亲眼看见院士和他的团队多次商榷用药,非常慎重地在处方上写下最合适的药量,然后每天观察服药的情况。
一个星期后,拿到复查结果时,这位严谨的医学专家像孩子一样满脸欢笑,高兴地对助手说:“这个量用对了。”他转头对老徐说:“你可以出院了,三个月后回来复查吧。”
三个月后,老徐准时回医院复查。钟院士说:“CT显示肺里面出现一个小黑点,所以你以后必须按时回来复查,我们会根据小黑点的变化进行治疗。”
过了三年,老徐再次回院复查,发现小黑点突然增大。还是钟院士接诊,他果断地与外科医生会诊,确定了手术方案。
老徐被推进手术室时,主治医生看出了老徐的心思,拍了拍他的手臂,说:“不要担心,钟院士在手术室外面等你。”
术后第二天,正好是五一小长假。医院里静悄悄的,很多医生护士休假了。突然,门外走进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钟院士。
“伤口情况恢复不错,好好休息。”钟院士轻轻地为老徐盖好被子。虽然戴着口罩,但老徐还是看见他眉宇间慈祥的笑意,心里顿时一阵暖意。
几天后,病理结果出来了。钟院士亲自来告诉老徐:“病理结果出来了。我很认真地研究了一下,但这个病症的治疗不是我的长项,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想把你推荐给专治这种病症的权威专家。”
老徐的心瞬间下沉:难道自己的病情已经连钟院士都拿它无可奈何了?
我们一起向前走
老徐拿着介绍信来到那位同样大名鼎鼎的教授诊室。
教授一看到老徐的名字,便问:“你是钟院士介绍来的吗?”老徐赶紧递上钟院士的介绍信。教授对身边一位助手医生说:“钟院士昨天晚上给我打了电话,现在又给我写信。为了一个患者,如此认真负责,这就是一种严谨的科学态度。”
教授很认真地看了病历,说:“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病,从病理结果来看,介乎恶性与良性之间。我们可以化疗,也可以等到复发时再化疗。但根据我的经验,它复发的机会很少。”
从教授诊室回来,老徐把病情和钟院士说了。钟院士沉吟了一下:“教授也给我打电话了。为了稳妥,我觉得你还是要化疗。”
老徐同意了钟院士的意见。
2018年的3月,乍暖还寒,距离最初做手术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五年。这五年里,老徐始终记得钟院士的鼓励:“老徐,你是专业运动员,我也曾经是一名运动健将,医学探索永无止境,我们一起向前走,一起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让自己的人生圆满。”
手术五年后的复查尤为重要,在医院做完检查回到酒店,老徐一直忐忑不安。家人见状,硬拉老徐出去走走,散散心。刚走到珠江边,电话便突然响起,是钟院士打来的:“老徐呀,我知道你今天来复查了。刚刚将你几年来的片子和今天的片子仔细对比了一下,发现今天的片子是最干净的,病灶几乎全部消失……”这个电话打了整整十分钟。
夜幕下的珠江,霓虹璀璨,波光点点,宛如仙境。人间如此美好,世界如此美好,但最美好的,是你在困难痛苦之中,可以遇上一个挽救你身体和灵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