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的时节,阳光似乎也有了春的味道,明媚,张扬。而风又不止,似乎不情愿就这样尾随冬天而去,依然纠缠如冬季中那样肆虐的疯狂。喜欢春天,从少时开始,并且没有理由的喜欢。想是内心太过安静,才会喜欢万物复苏的峥嵘景象,总在春意融融中陶醉,在春风和煦中徘徊。
心底有份情不自禁的思绪悄悄萌动,仿佛冬眠了一整个世纪的欲望,正待发芽。“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一年春又去,一年春又来,一年一年忆夕颜。季节渐次暗淡的眉眼诉说着岁月寡欢的无情,再也无心打理那些琐碎的情绪,任由它们散乱地随风而去。
海崖文学网友邀请撰写些情感小故事,怎奈才疏学浅,余力不足。其实,仔细想想,但凡情感,无非有两个过程:一为一厢情愿,二为两厢情愿;两个结果:或聚或散。犹如人生--生、死、悲、欢。结果是既定的几个模式,而过程却要在一厢和两厢情愿中演绎出万种风情。
生死相约,不离不弃,各自天涯……分,便是各自遗憾,不敢轻易触及的疮痂,一痛,便是终生。合,便是从此白首相誓,缱绻余生。有多少心存遗憾的人,有多少情无所依的心,在这个万物破土萌动的季节里,化作春雨,淅淅沥沥淋漓着回忆,洒落着相思。用繁忙敷衍自己,用寂静安抚自己,怕是那远去的人,早已了无感应。
老爸打来电话,一通询问。在干嘛?穿的冷吗?吃过饭了吗?……等等等等,只字不提它事。我却深知,这是他想念我了。一向严肃的老爸,是从来不会面提“想”或“想念”二词,他觉得矫情。而老妈却不同,总是用她自己的方式,反向询问:“闺女,想我了没?”我咯咯笑答:“你想我,我就想你。不然,不想。”结尾都是老妈那句“死丫头。”作罢。
儿时的记忆,不懂所谓感情。只依稀记得,爸妈时常会因琐事争吵,而我那“好管闲事”的奶奶,也总是从中间插上一手,护着老爸一起痛批老妈。经不起奶奶的“煽风点火”,老爸也偶尔活动活动筋骨,动动拳脚。起初老妈是忍着的,等到忍到忍无可忍、无法再忍时,也就知道反手一击了。
其实,老爸也不是真的打老妈,只是在老母亲面前,不得不维护一下他所谓的男人尊严。而老妈,是一个坚强也是一个倔强的女子。我长到这么大,没怎么看到老妈流泪,但是性格有些刚硬的她,却总也不服软。因此,相对来说,我与老弟的童年,其实不是那么快乐。
我们不懂,为何爸妈不断争吵,不断说着离婚却总也未离?我们不懂,在一起不快乐为何还要在一起?老妈说,是为了我和弟弟,是因为我们还小,还需要她来照顾。可是等我们长大了,奶奶也过世了。老爸的火气也渐走渐无。因此,至今我还有一个健全的家庭,我很幸运。
原来,有些火苗其实不一定燃得着。只是由于奶奶的过于袒护,才导致爸妈之间硝烟不断的火山爆发。到奶奶最后的时光,她仍是在老妈身边耍性子。却在背后,常常对别人说,顶数大儿媳对她最好,最孝顺。呵呵,庆幸。庆幸奶奶在临终前终于明白了老妈的好。如今奶奶已驾鹤西去多年,倘若魂魄正云游至此,想必必骂我“死丫头”说她坏话。
犹记得老妈生气时,爸爸端过去他亲手做的鸡蛋汤。记得老爸住院时,妈妈不分昼夜、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关怀。我和弟弟这才懂得,他(她)们,谁也离不开彼此--因为曾经患难与共,因为曾经生死相依,因为,爱情。
他(她)们如那些风风雨雨几十年的老夫妻们,一起携手走过山山水水无数,踏平坎坷,踏破无知,在年华渐老的光阴里,互相依偎,互为取暖,用余生呵护着彼此。呃,窗外的春风啊!你何时改变了风向,将我们这一代年轻人吹的晕头转向,不再坚强。将那同样纯洁透明的心,风化的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倘若能轮转来生,我希望记住今生。还做他(她)们的孩子、弟弟的姐姐,相亲相爱,不离不弃。抑或,有幸成为一位天使,扇动洁白的翅膀,一路呵护着他们走完幸福的一生。或者,偶尔也会落到你的窗台,悄悄地看看你,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