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个就是我经常跟你提到的蓝雨。”
我顺着天崎的手指,就看到了站在紫色丁香花后面的蓝雨。蓝雨对我们一笑,竟让我的心里一荡,于是他温柔而恬静的笑容就成为一幅定格的画面印在我的脑海里。驱之不散。
今天是周末,我来接天崎回家。父母远在美国,照顾天崎的任务就落在我的身上,天崎执意要住在学校,我拗不过他,但每到周末我都会接他回家。
我在厨房忙碌着,做天崎最喜欢吃的菜,很快空气中就飘荡起浓郁的菜香。天崎在客厅煲电话粥,“宝贝,宝贝。”的叫个不停,还发出甜蜜的笑声。我知道他肯定在恋爱了。
我把饭菜端出厨房时,他还在聊着,看我出来连忙说:“好了,宝贝,我要吃饭了。”我笑了笑:“怎么?有女朋友了?”
“哪有啊,同学而已。”
“呵呵,鬼才相信,还对哥哥保密吗。”
天崎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低头吃饭,嘴里不停地念叨:“好吃,真香,哥,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谁要是嫁给你,得被你养成小肥猪。”
“既然喜欢吃,就搬回来住吧,我天天给你做。”我看着天崎贪婪的吃相,爱抚地摸了摸他的头。
“不,回家没意思,还是住宿舍好,我们宿舍的人特别有意思…….”
于是他不管我是否在听,开始眉飞色舞地讲起宿舍的故事。而我却想起了蓝雨。
又到了周末,我依然驱车来接天崎,远远地看见天崎和蓝雨站在校园门口,我的心怦然一动。
“等着急了吗?”我在问天崎,眼睛却看着蓝雨。
天崎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对我说:“哥,蓝雨的家很远,周末不能回家,宿舍就剩下他自己了,怪孤单的,我想把他领到咱家,行吗?”
“行。”我面无表情地说,心里却欢呼起来。
今天我做菜颇费了一些心思,担心蓝雨是否喜欢吃,当我把菜放了满满一桌子的时候,天崎喊到:“哥,你太偏心了,怎么从来没有给我做过这么多的菜呢。”
与天崎的大快朵颐相反,蓝雨吃的很慢,我想他第一次来我家,担心他吃不饱,一直往他的碗里夹菜,很快他的碗就满了。我没有心思吃饭,一直盯着蓝雨看,蓝雨被我看的不敢抬头,脸颊上飞起一片淡粉。我感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站起来说:“你们慢慢吃,我去洗些水果。”
卧室里传出他们说笑的声音,我靠在阳台,烟抽了一支又一支,但仍然无法平抚烦躁的心情,我明白我喜欢上了蓝雨,从看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我是一个异类,当知道自己性取向时,我痛苦了很久,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但我无法改变自己,也曾试图去接触女孩,但就是不能让自己动心,这让我很自卑,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封锁着自己的情感。但,蓝雨,触动了我的心弦,挑起了我的渴望。我从来没有这样如此地渴望拥有一个人。
当我抽完最后一支烟时,卧室已经没有动静了,我想他们睡着了,就走出阳台,来到客厅打开电视,打算如此打发绵长的夜晚。
这时,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我抬头看见了蓝雨,他也看见了我,竟有些慌张。
“有事吗?”
“我…我有点…口渴,想…想喝水。”他不安地看着我。
这一刻,我明白了,蓝雨是如此的聪明而敏感,他已经从我的眼神里读懂了我,我该怎么办?我问自己。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
最后我打破了尴尬,起身接了一杯水,来到蓝雨面前递给他。他的手有些颤抖,接过水连忙转身,我突然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他,他的身体一僵,却没有我预料的挣扎和呼叫,这让我狂喜,我看着他绯红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让我们跟着感觉走,好吗?
我知道我的嘴一定咧到了腮边,我做梦都没想到蓝雨肯接受我,兴奋的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做了丰富的早餐,等他们下来时,我望向蓝雨,他看上去有些疲惫,大概也没有睡好,他低着头,始终不敢看我的眼睛。我提议带他们到海边去玩,天崎欢呼地同意了。
坐在沙滩上,看着他们在海里游泳嬉戏,我仿佛也年轻了许多,快乐溢满我的胸膛。
“哥,你怎么不下去?”他们终于累了,回到我身边。
“渴吗?我去买水。”我笑着问他们。
“我去吧,哥。”说完天崎已经跑远了。
蓝雨坐在我身边,显的局促不安。我轻轻地抓住他的手,眼睛却望着碧蓝的大海。蓝雨没有动,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任潮水一次一次地淹没我们的脚尖,我感觉我们的爱情如花一样绽放了。
我从周一就开始盼望周末,每到周末我早早就等在校园门口,当看到他们从校园门口出来时,我感觉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一个是最宠爱的弟弟,一个是最珍爱的爱人。蓝雨也渐渐放开了,我们三个人的世界充满了快乐和幸福。后来天崎终于公开了他的女朋友,听说是他们学校的校花叫“婷婷”,于是天崎的周末就交给了婷婷,剩下我和蓝雨的二人世界,我们的爱情也逐渐升温。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对待蓝雨,细心地经营我们的爱情,因为我知道我们的爱情面对太大的压力,我不确定蓝雨是否能坦然面对。
今天是周三,我回到家里,却意外地看到了天崎,他好象喝了酒,看见我回来,就扑过来抱着我大哭起来,天崎的举动把我吓坏了,因为我知道他一直很开朗的,一定遇到了很痛苦的事。我拍着他的后背,直到他哭累了,我才问到:“怎么了?天崎。”
“哥,婷婷提出了分手,她说她爱上了蓝雨。”
“什么?”我吃惊地看着天崎,一阵疼痛猛烈地撞击着我。
“那蓝雨呢?他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天崎说完就安静地躺在沙发上,眼睛里满是伤痛,我知道这次天崎是认真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因为我的心里很乱,我们都沉默着,最后天崎睡着了。我走出家门,我想去问问蓝雨,但来到校园门口,我竟然害怕了,害怕听到蓝雨的决定,我点燃一支烟,徘徊在门口,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是回家了。
第二天,我把婷婷约了出来,我不得不承认婷婷很美,是一个很容易让男人动心的女孩子。
“天崎很爱你。”我开门见山地进入正题。
“我知道,但我无法爱上他,我开始接触天崎也是因为蓝雨,但蓝雨始终拒绝我,所以我才会跟天崎在一起,现在我不想再继续欺骗他了。”
“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你给天崎造成多大的伤害,你知道吗?”
“我知道,对不起,我无能为力,我无法欺骗自己的感情。”
“蓝雨呢?他接受你了吗?”
“还没有,但我不会放弃。”她眼睛里的坚定和倔强让我恐惧,我仿佛看到蓝雨已离我而去。
“天崎哪里比不上蓝雨?”我挣扎着。
“爱情能比较吗?”
我一直等待着蓝雨,希望他来找我,告诉我他爱我,他不会接受任何人,但他一直没有出现。天崎搬回家里住,我没有理由再去接蓝雨。每天吃过晚饭,我和天崎就会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各怀心事,默默无语。
这种痛苦的煎熬让我承受不住了,于是我找到了蓝雨。我们坐在咖啡厅里,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种不祥的预感深深地笼罩着我。
“我接受了婷婷。”蓝雨低着头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我闭上了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
“对不起,我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我们的感情,我太累了。我承受不下去了,分手吧。”
耳边突然传来那首“最后一次的温柔”, 为何你的吻如此冰冷/为何你的眼角泪在流/我知道我们走到缘分的尽头/你说再也没有天长地久的厮守/给我最后一次的温柔/从此分开手 /再没有没有以后/你说再也不能天涯海角一起走/给我最后一次的温柔/转身 不回头 不停留 ……
伤感的气息如同一朵花一样徐徐舒展。
既然盛开过,就请优雅地败去。我想起了这句话,如何一份爱让对方如此痛苦,就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了。
“祝你幸福。”我站起身就要离开。
蓝雨也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猛然抱住了我,狠狠地吻住我,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肆意流淌,我们紧紧地纠缠着,此刻,什么都不存在,仿佛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许久,我们才分开,蓝雨的脸上也满是泪水,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两个男人就这样在咖啡厅里泪眼相望……
后记:答应为他写文是三个月前的事了,但写了几次都夭折了,毕竟作为一个女人去写两个男人的感情很艰难。同性恋因为得不到社会的认可,不能被大家接受,所以他们的爱情及其痛苦和无奈,他们始终在舆论及道德中挣扎着,我不想对这样的感情过多的评论,写下此文,就当是了结自己的承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