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虹偶然一抬头,发现对面二楼的窗口站着一个男人正盯着她看。她合上书,嘴里咕哝了一句:无聊的家伙!站起身来婷婷袅袅地往南边的饼店去了。齐虹买了饼子回来的时侯,她上班的电器经销部还没开门。齐虹每天上班都来的早,她老板不到八点不来开门,其他女孩子也都来的迟。来早了,反正也进不了门。齐虹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七点半就到了店门口。门虽然没开,但她坐在台阶上可以看一阵书。齐红是一个爱看书的女孩子,总是抱着一些文学书看,有时一边看一边想。刚才就是看一篇上海作家叶辛写的小说《爱情跨世纪》,正想着女主人公冯小檬的爱情时,一抬头,就发现了对面的那个男人。齐虹想,也许他也是来的太早,进不了单位的门,才站在走廊往这边看。齐虹这么想着,想自己刚才对男人的责怪有些多余,自己是不是有点自做多情。也许人家看她,是在想她正在看一本什么书,是好奇罢了。人家是报社,是文化单位,对她这样一个早读的女孩,总有点好奇心。这样想着,不由得又往对面看去,男人已经不见了。齐红竟有一点点失落。
第二天,齐虹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又看到了对面的男人,她抬头的时侯,他笑着向他招了招手。后来,齐虹通过送报纸的小丫头知道,他是报社最优秀的记者,名叫江山。也是个写小说的青年作家。于是,就留意起他的文章来。齐虹发现,江山发在报纸上的文章都是大稿,写得很有深度。有一次,齐虹在一本杂志上读到了江山的一篇小说《白云深处》,语言很美,意境也很美,是一篇写爱情的小说,但是,读完了却有一种忧伤的感觉。以后,齐虹又读到了江山的小说《太阳托起一个早晨》和《故乡花儿》,还是写爱情的,但都是悲剧。齐虹想,江山肯定是一个忧郁的男人。
店里的姐妹们都羡慕齐虹长得漂亮,可从来没有发现她有男朋友。六月里的一天,店里来了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找齐虹,小伙子长得高大英俊。齐虹给客户送货去了不在,姐妹们互相挤挤眼,让小伙子坐下等。有一个乡下妹挺调皮的,她故意问小伙子:你是齐虹的亲戚?小伙子笑了笑说,我不是齐红的亲戚,我是齐虹的男朋友。男朋友?几个姐妹就说,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齐虹也太不够哥们了,还这么保密,也从来没听她说过。小伙子仍旧笑笑,没说话。齐虹回来看到小伙子时,有一点惊异。她冷淡地说,找我有事吗?小伙子站起来,望着齐虹说:齐虹,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吗?齐虹面无表情,说,我现在正在上班,没什么好谈的。几个姐妹都望着小伙子,小伙子有些尴尬。齐虹觉得在上班的地方,这样不好,就说,那你先走吧,回头我给你打电话。小伙子走后,姐妹们说,齐虹,你有男朋友也不告诉我们。齐虹嘴角笑了一下,说,那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我们已经分手好长时间了。大家都说,小伙子看起来挺不错吗。齐虹笑一笑,没说话。
中午吃完饭,齐虹想以后他可能还会来找,就给小伙子打了电话。在世纪钟前,齐虹一见到他,就说,陈辉,你以后不要来找我。陈辉说,我和麦琪已经分手了。齐虹看也没看他,说,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陈辉又说,齐虹,我错了,请你原谅,我真的很爱你……还没等陈辉说完,齐虹就打断了他,说,我不想听!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以后不要再找我。说完就要走,陈辉一把拉住她:齐红,我一定要去找你。齐虹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觉得还有意思吗?陈辉从齐虹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的坚决。陈辉松开手,齐虹走了。
齐虹和陈辉是大学同学,在大学的最后两年里,他们的关系已经是人人知道的恋爱关系了。大学毕业后,齐虹放弃了在家乡教书的工作,来到了省城陈辉工作的地方。齐虹联系了一家私营电脑公司打工,在城外租了一间小屋住了下来。每天下班,陈辉都来齐虹这儿吃饭。齐虹把小屋布置的很温馨,陈辉很满意,觉得有一种家的感觉。陈辉的家就在省城,但陈辉不想回家,他住进了齐虹的小屋。陈辉在政府机关工作,由于他的才气,陈辉很受领导赏识,仕途上的发展不会有什么问题。陈辉不会做家务,但齐虹从来都不让他做,她觉得陈辉这样的男人就应该是这样的。陈辉从来都不问小屋的租金是多少,也不会买一分钱的菜,好像一切都有人供应一样。但齐虹从来都不提,她太爱陈辉了,她认为,她的就是陈辉的。一次,齐虹晕倒在了小屋,被房东发现后送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出,齐虹患的是贫血病。陈辉来看她时,脸色阴阴的,好像有很大的心事。第二天,陈辉告诉齐虹,他要出差,大概要半个月的时间。在医院里,齐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她给一位女同学打了电话,女同学非常好,每天都抽空来医院陪她。出院后,齐虹暂时住到了女同学那。女同学劝齐虹,一定要离开陈辉,你得了病,他都不愿陪陪你,更何况为你花钱了。跟那样自私的男人,你会幸福吗?齐虹不说话,只觉得很伤心。陈辉再来看她时,齐红不由得又跟陈辉回到了那间小屋。
陈辉的单位给陈辉分了福利房,齐虹忙着新房的装修。半个月下来,齐虹瘦了一圈。但齐红很高兴,他们商量着要结婚。周末的一个下午,齐虹回新房拿东西,却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陈辉正搂着一个女人在他们那张准备结婚的大床上打滚。齐虹什么也没有说,那一刻,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哗哗的流个不停。女同学告诉齐虹:你再不离开他,你就跳进火坑了!齐红说,这次我听你的。
齐虹辞了原来的工作,搬离了那间小屋,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陈辉。
西门书市开业时,正是星期天,齐虹在那里几乎看了大半天书。将一本外国小说插进书架时,有人跟她打招呼:你也来看书啊。她回过头,旁边站着报社的那个记者江山。齐虹有点脸红,搭话说,是啊,你也来了。江山碰见她好像挺高兴,说,我发现你特别爱看书,现在女孩子爱看书的可是不多。齐虹笑了笑说,我看的都是些闲书,没什么用的。江山说,怎么会没用呢,至少是一种心灵的寄托。齐虹似乎没有要在书店跟他聊天的兴致,就说:站了几个小时,有点累了,我先走了。江山说,我也准备走。在他们下电梯的时侯,江山说,请你一起吃晚饭好吧?江山说的很轻松,齐虹想了想,说,行。在街上,江山问齐虹:想吃什么?齐虹说,随便啊。江山领齐虹来到了一家叫“红子鸽”的餐厅。餐厅装修的颇有风格,菜都是鸽子肉系列。江山也没有征求齐虹的意见,点了两个脆皮乳鸽和一盘香菇乳鸽。又要了几样小菜。江山问,要不要喝点啤酒?齐虹说,你想喝就要。江山就又要了两瓶啤酒。齐虹问江山,你经常来这里?江山说,也不经常来,但我和这里的老板熟悉,在这里吃过几次饭,这里的鸽子做的非常不错。齐虹发现,江山很沉稳,说话的神态很优雅。但绝没有文人的酸气。菜上来的时侯,江山给齐虹夹了一快脆皮乳鸽,说,尝尝看怎样。齐虹吃了一口,连说,不错不错。看得出来,这顿饭齐虹吃的很满意,既不浪费,又可口。重新走在街上的时侯,她们就像熟人一样,有说有笑。送齐虹回到住处时,江山很洒脱地说,再见。那一晚,齐虹的心情好极了,他觉得江山真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
这以后,她们就像朋友一样,见了面,都会笑着打招呼。
大概是有四天没有看见齐虹了,江山心里有点牵挂,就去了齐虹上班的电器行,问一个女孩子,齐虹没上班吗?女孩说,齐虹病了,在附院住院。江山说声谢谢,打了的就去了医院,江山抱着一束鲜花出现在病房时,齐虹正靠在床上看书。江山的到来,齐虹并没有感到多大意外,合了书,说,你来了。江山拉过一只凳子,坐在齐虹的床边。江山说,今天要不去你店里问,还不知道你住院呢。齐虹说,不要紧,就是有点贫血。贫血还不要紧,你以后可要注意。江山说的很郑重,齐虹分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份柔情,男人特有的柔情。齐虹的心里涌起一股温暖,眼泪差点流了出来。在齐虹住院的一个多星期,江山尽管很忙,但天天都去看他。齐虹觉得很满足,很幸福,但她却能从江山的眼神里看到一股忧郁。她总觉得江山有心事,像是在牵挂一个人,但这个人绝不是她。是啊,怎么会是我呢,我又不是他江山的什么人。齐红这么想的时侯,心里边竟又升起了一股失落。
九月里的一天,江山对齐虹说,过两天,我要去内蒙草原上采访那达慕大会,你想跟我一块去吗?齐红想都没想就说,去。
草原上的景色,草原上的热闹,使齐虹很开心,她觉得,那时的心情就如草原上的天空一样,开阔极了。草原人的豪爽,草原人的勇敢,感染的江山也豪情万丈。在那达慕大会结束的那一天,江山从一位骑手的手里接过一匹马,跨上马鞍,像真正的骑手一样,在草原上驰骋起来。齐虹看呆了。她想不到江山会有这么好的身手。江山停了马,让齐虹试试,齐虹说,我不敢。江山说,那我带你溜两圈。江山将齐虹拉上马,在草原上跑了几圈,齐虹紧张的要命,紧紧地抱住江山,将头偎在他的肩膀上。那时,她感到她也像一只草原上的雄鹰,在草原的上空展翅飞翔。你怎么会骑马?当马停下来的时侯,齐虹问江山。江山说,我从小在农村长大,也放过马,怎么能不会骑马?能给我讲讲你的事吗?我知道你心里有事,齐虹说。江山望着草原的深处,用低沉的声音问,你真的想听吗?齐虹说,想。好半天,江山才说:我心里恋着一个女人,她是我大学时的同学。从大二时我就暗恋她。但我知道,骄傲的她根本就看不上我这个农村学生。大学毕业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几年前,我到报社上班,从同学那里知道她刚刚离了婚,闲呆在家里。我试着给她打了电话,她听到我的声音后非常高兴。多年不见的同学,忽然能够联系上,的确是挺高兴的。我在电话里开玩笑说,出来做点事嘛,别整天呆在家,呆成黄脸婆了。她听了我的玩笑,笑得很开朗,说,我现在还不知道我要干啥。我说,来做记者。她说。我行吗?我说,行。因为我了解她,她很聪明,很有悟性。她说,那我考虑考虑再说。她在电话里邀我,有时间到她家去玩。我也很高兴。后来,她给我打了电话说,想到报社试试。我给她策划了一番,要她见了总编如何如何说,准能成。她按照我说的做了,总编答应她留下来试用两个月。我天天带着她采访、写稿,不长时间,她就脱颖而出,成了一个非常好的记者。采访时我们一直做搭档,配合得非常好。我天天跟她在一起,很强烈地感受到她对我的一份关心,感觉得很温暖、很幸福。我们的关系比一般的同学关系亲了很多。有一年的五月,她跟一个探险队去了沙漠采访,五天了还没有回来,我很想她,一直给报社的另一位和她一起去的同事打电话。终于打通了,我听到了她的声音,我说我很想你,你快回来。那时,正是晚上,她告诉我,她很想回来,可是没有车,只有等第二天才能回去,我说我打的去接你。她在电话里一听,高兴坏了。要知道,那是在毛乌素沙漠的边缘。我找他们的宿营地找得很艰难。当我们相见的那一刻,我们顾不得人多,差一点拥抱了。那天晚上,我住在了她那。也是在那天晚上,她给我讲了她的事,她说,她在离婚期间就跟她对门的一个男人好上了,她们的感情很深。后来,那个男的去了另外的一个城市做生意。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的关系还是处的很好,就像一对恋人。她知道我爱她爱得很深,离不开她。再后来,她的那个对门回来了,他们又在一起了。我痛苦极了,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告诉我,她很爱他,真得很爱他。她说她对不起我。我想,我真是一个悲哀之人。把心都给了她,却得不到她的爱。有一次,我和她去山区采访,回来后,她的工资少了很多,她想不通,我到她家里去安慰她,她写了一封信要我带给总编。我从他家里出来时,天下着大雨,我把他的信交给了总编,总编看后,对我说,是工资表高错了,让我给她带话,希望她别耍孩子脾气,有些事可以当面沟通。我打电话告诉她消息时,她家的电话始终没人接,打她的手机,她也不接。我想起离开她家时,她的对门打电话要她过去,她显得很兴奋。我知道她此时正在对门家里。那天,我站在雨地里,泪水、雨水湿透了我的衣裳。想不通我怎么会是那样的结局。那一天,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回的家。我躺在床上发了几天高烧,我真盼望高烧能把我烧死,一切痛苦都去了。那几天,她没来看过我。她一天都离不开她的那个对门。后来,她托了我的一个关系,去了另外一家媒体,她说她感谢我三年来给她的关怀,也感谢我教会了她写作的本事,给了她一生的财富。她再次说,她伤害了我,希望我能原谅她……江山说到这里时,已经是泣不成声。齐虹搂紧他,说,她太自私,那样的女人不值得你去爱。像你这样痴情的男人,现在能有几个?她真的不值得你去爱。齐虹说,江山,你想听我的故事吗?江山点了一下头。齐红就把她的故事也毫无保留地讲给了江山。两个有着同样爱情遭遇的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此时,正值黄昏,远处有成群的俊马奔腾,整个草原,太美丽、太壮观了。
从草原回来后,江山和齐虹的生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江山像是一匹草原上的俊马,浑身充满了活力。他一篇一篇的好稿不断地出现在各种报纸上。齐虹也变得越来越漂亮,脸上整天挂着快乐的笑容。姐妹们都说,齐虹真正过上了阳光灿烂的日子。写作水平不低的齐虹,业余时间里也开始写文章了,江山看后,夸奖说,没想到,我的虹还是一个美女作家呢。说的齐虹脸有些红,过来在江山的脸上拧了一下,说,胡宣。不过,齐虹的心里可是像吃了蜜一样甜。爱情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他们两人商定,把两人的钱加起来买房,不够的钱到银行按揭贷款。
江山听说他那位女同学有病住进了医院,把消息告诉了齐虹,他说他想去看看她。齐红说,你去看看吧,好歹也爱了一场。江山在医院里看到他的女同学时,吃了一惊。她脸色苍白,瘦的吓人。女同学很感动江山能来看她,又要说原谅的话,江山不让她说,说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啥,安心养病吧。说着,江山给她剥了一根香蕉递给她。江山知道女同学爱吃香蕉,就给她买了一大把上等的香蕉。女同学接过香蕉,流着泪说,我是无福之人。江山摸了摸女同学的头,说,别想那么多了。女同学又发现了那久违的男人特有的温柔,心里感慨万千。说真的,江山是打心眼里爱他的这位女同学,她活泼、开朗、聪明。虽然人长得不是很漂亮,但她身上有很多女人所没有的一种特殊气质。在她面前,你由不得要爱怜她,保护她,想把一切都要给她。他常常在心里说,她简直就是个妖精。女同学告诉江山,她的那个对门准备和一个漂亮得歌厅小姐结婚,她和他大吵了一架,她心脏病犯了,就住进了医院。江山什么也没说,他不知道他该说什么。他觉得女同学也挺可怜的,差不多天天都到医院去看她,把和齐虹结婚的事先放了下来。齐虹对江山说,她有病了,我们的婚就不结了吗?江山说,肯定要结,只是她现在没人照顾,我们先等一等。等什么?等她好了你再回到她身边吗?她的病三年不好,我们就三年不结婚吗?一向温柔的齐虹,第一次向江山发了脾气。齐虹本来也想跟江山到医院看看江山的那位女同学,是想让那位女同学知道她和江山的关系,但她没有去。她想,如果江山心里没她,就是拉回来也没意思了。齐虹开始对爱情失望了,她在想,这个年月真得就没有了爱情吗?齐红又辞了工作,准备到乡下父母那里住一段时间,然后到南方去。既然在这个城市里已有了太多的伤心,又没有什么大的发展,那就出去闯一闯,让爱情死亡吧。闯好了,可以有条件让苦了一辈子的父母安度晚年。没有了爱情,还有亲情。
一个多月以后,江山的那位女同学才出了院。江山送她回家时,她握着江山的手说,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你,我曾经那样深地伤害了你,我不能再伤害另外一个人了,去找她吧,不能再失去了爱情。我也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显然,她知道江山和齐虹的事。江山用深遂的目光看着她,说:自己多保重!就分手了。他决定到乡下找齐虹。他相信,真正的爱情是经的住考验的。
坐了整整一天车,天黑时才到了齐虹老家的那个村庄。问到齐虹家门时,齐红的父亲正牵了一头牛往家里走。江山说,我是齐虹的朋友,特地从省城来找她。老人看着江山,说,齐红中午走了。江山茫然不知所措。齐虹的父亲说,先住下来,明天再回去,这阵了,也没车了。要想找她,肯定能找到。齐虹的父母都很忠厚善良,那一夜,他们聊了很多很多。齐虹的母亲给江山讲了齐虹很多小时侯的故事,以及她上学的艰辛。江山听了,眼泪把枕头都打湿了。江山把他和齐红的恋情也告诉了齐虹的父母,齐红的母亲对江山说了一句话:孩子,人活一辈子不容易,得拿心换心。江山牢牢记住了老人的话。第二天天不亮,江山就到公路上拦车了,齐虹的父亲一直看他上了车才离去。江山回到省城时又是天黑了。他去了齐红的住处,齐红不在。听齐虹的邻居说,齐红下午出去了,还没回来。江山就坐在齐虹的门口等。十点多钟时,齐红回来了,她看到江山时,眼睛亮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江山站起来,叫了一声齐虹。齐虹没吭声,打开了房门。江山跟了进去。齐虹背对着江山,站在窗前对江山说,我把房证以及我的那把钥匙都放在了新房厨房窗台上,你过去把它们收起来。江山好像没有听到齐虹的话,走过去,从后面抱住齐虹,说,齐虹,我昨天去你家了。他感到齐虹的身体动了一下。他把脸靠在齐虹的脸上,又说,齐红,我爱你,我是真得爱你啊。他感到齐虹的脸湿湿的。他又说,齐虹,我是个有责任感的人,我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我知道我们的爱情是多么珍贵,我会用心爱你,不要离开我。
半天,齐虹转过身,爬在江山的肩膀上哭了起来。江山流着泪,把齐虹紧紧地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