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晚上，老孔真的就带个女人过来了。大概二十来岁的年纪，长得还算不错，只是面孔有些苍白，好像一辈子没见过阳光似的。她见了谁都笑，就仿佛那张脸一生下来就只会笑似的，一天到晚都是这种浅笑的表情，这样一来，倒让人觉得她非常呆板。她带着刺鼻的香味，跟在老孔后面，从巷子里扭着屁股摇晃过来，招摇着一巷子男人的目光，再摇摇摆摆地走进我家里。
这就是老孔带来的女人，不过没有给我。他给我的是把钢珠枪，扳机一扣，从里面射出的钢珠能洞穿一扇木门，我估计用这东西干掉我父亲一点问题都没有。那女人是老孔送给我父亲的礼物。老孔说，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我父亲灰暗的眼睛突然就亮了。我一直盯着那女人看，她停下来，看了看我，然后伸手在我裤裆里摸了一下，说，东西长得不小啊，已经是个男人了。
当时我裤裆里就像被蜜蜂蜇了一下，那股火辣辣的感觉半天都不肯离去。我看着那女人走进了我父亲的屋子，窸窸窣窣地响了一会，然后是木床被吱嘎摇动的声音。在我记忆中，父亲房间里出现这种声音是母亲在世的时候。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父亲从房里出来之后满头大汗却又容光焕发。那时我真想举起枪来把他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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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来越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这时候他不由得有点感激金老大，正是金老大把他扔下卡车之后，才让他从一棵小草摇身一变长成一棵大树。首先，他在大伙当中的地位越来越高了，他觉得自己就像一轮太阳，所有的光环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随着他淘到的金子越来越多，腰包里的钱自然也就越来越多。金子真他妈是好东西，他爱死它了。它能买到世上一切东西，包括权力和地位。有了金子撑腰，干什么事情都顺风顺水。他想，即使他想要天上的月亮，也会有人造架梯子替他去摘的。其次，他干起事情来也比以往果断多了，做什么事都没有任何顾虑。
一天晚上，他尝试着把一个伙计的老婆扳倒在沙滩上。那是个像水贝一样丰硕柔软的女人。看到她，他无端地就想起了水贝，所以他忍不住下了手。他以为会遭到反抗，没想到那女人很顺从，他让她脱裤子，她乖乖地就脱下了。他像山一样覆盖上去，她叉开两腿配合着他进入那个潮湿地带。
那天晚上的风很大，贴着水面往河滩上吹拂，把霜降后的寒气一股股带到他面前。这是深秋的天气，他听到风刮过水面的声音，水已经有了坚度，不像夏天那般柔软多情。他还听到露宿在河滩上的人咬着牙根发颤，他们裹进棉被，拼命地把身子蜷成一团。但他一点也没觉得冷，那女人也不冷，她像猫一样撕咬着他的前胸和胳膊，在他身下兴奋地抖成一团。而他的伙计，那个叫石岩的男人，居然不温不火，他站在一旁，把双手拢在袖子里，很有兴致地观看这场表演。
干完之后，他顺手将一叠钱塞在石岩手里。石岩没有要钱，他要的是两个金塘子。他奶奶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看来这世上贪婪的人不止他一个。对此他表示理解，对于淘金者来说，钱只是一种抽象的概念，他们并不缺钱。他们都想成为像金老大一样的人。所以他答应了。这塘子不给石岩，迟早也得给金老大。他知道金老大一定会来的。这人的鼻子灵敏得就像条猎狗，哪里有金子，他就在哪里出现。现在磨石滩出金子了，金老大肯定也能闻到。以他目前的实力，是不足以与金老大抗衡的。金老大淘了十几年的金，积累的财富可以让许多人仰望一辈子，而他刚开始走出第一步。他知道，在那些淘金者中，是没有人能跟金老大抗衡的。所以这场争夺还没开始，他就认输了。他早就为自己做好了打算，金塘子给金老大也无所谓，他要的只是水贝。他早就想好了，等金老大来了之后，就把水贝要回来，塘子给金老大。
但他也不能坐以待毙。他至少也要刹刹金老大的威风，让他日后别再打水贝的主意。他知道，在磨石滩这个地方，他不能依靠他从家乡带来的那些伙计。比如说石岩，在闪闪发光的金子面前，连老婆都可以拱手相送。这些人都是些顺风倒，谁有势力就跟谁。金老大来了之后，他们自然会依附过去。
他只能依靠本地村民。他们才是这块土地上的主人。现在，这伙曾经是石匠现在是淘金者的男人已经是他的死党。他让石匠们赚了不少钱，也给石匠们带来了不少快乐。这种快乐当然是来自于他所带来的那些女人。在女人们面前，这些性格像石头一样坚硬的男人也抵抗不住，她们把裤带一松，石匠们的骨头就软了。他认为没有男人能逃得过女人裤腰带里面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