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意外
意外和预料从来就没
握过手，意外的“意”
也经常是我们在纸张上写满的
一厢情愿
这个五月多么安宁
谁曾希望遇到一个
研究螳螂为什么举着刀的人
但事实上，灾难早已应用隐身术
它在我们身后咳嗽
嘀咕什么?没听见它说
汶川在哪里
什么时候它就跑到前面去了
令我们猝不及防，它早年
扔出去的青苹果坠落
已化做压在我们心头的巨石
呼吸，呼吸……
天和地瞬间重合
恶梦的边缘是那么不规则，只给你们
我的姐妹弟兄
容下心跳的洞穴
自由之前的幸福多么具体
不是一个转身
也不是一次挥手，而是平时被忽略的
呼吸的顺畅
空气无惧无畏，但此次
也失魂了，落魄了
无法阻止它们出逃，设想一种剥夺
窒息的感觉尖锐
袭击了夜晚的天空
将我的呼吸扎成筛状，反复
过滤着血性，人性
和色彩试图转化为声音的尘嚣
自救与他救的理由
打开灾难的窗口
我首先看到的是那些孩子们
我不把他们比喻成花朵
花朵安静下来的时候
只给我无尽的伤痛
也不把他们比作嫩芽
嫩芽在睡着的时候
从来就没读懂过天空
我什么都不比喻，只当他们是我
生命的一部分
在睡梦中念着一些生词，希望着
拥有一本好书
甚至，嬉笑着讲述狼外婆的故事
摇篮摇动得太剧烈了
他们会睡很长很长时间
别惊动他们
把他们的安详用火烙在心里吧
这样我们就可以自救，赶走
红房子后面的女巫
义无返顾地去拯救那片
塌陷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