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谓爱
爱是什么?只是一种感觉。而感觉是什么?是虚无的难以触摸难以把握的浮萍。所以有没有爱情本身就是个问题。而我们却被这虚无的感觉驭控。
且不论到底有没有爱情。问题是:我们所爱的到底是谁?沉浮于爱情中的我们到底又是谁?这是个问题。
在爱中,我恍惚了,好像体内有个恶魔操控着我,而那个本我不战而退。我随心所欲地做着我想做的事情,一边心动着一边看自己的破碎。
才刚开始,或是根本没有开始,一切都只是感觉而已。
才刚开始,就看到了结束,所以整个过程即使心动即使有幸福也充满了死的忧愁。心,一边感受着召唤;血,一边在沸腾;黑暗里,却有一个汩汩流血的暗伤,悄无声息,却鲜血淋淋。我一边笑,一边看自己的支离崩溃。灵魂仿佛分了家,一个在尽情飞舞,一个冷眼旁观着自己一步步通向死亡的捷径。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亡,每天感受着坟墓般的幽静与荒凉;可突然地,她就复活了,有嫩芽在体内滋生然后慢慢茁壮成一片荆棘将自己缠绕吞噬。
二、浮萍
人,绝大多数是可鄙的。
当有一个人很在乎他而且表露无遗,没有半点矜持,他就会以王者的姿态自居,高高在上,自以为是,取笑嘲弄无所不用其及。
也许这就是人类逐步进化为娇情扭捏虚伪矜持的根本原因吧。
所以,莎士比亚刻画的爱情故事《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没有丝毫掩饰造作,完全赤裸的爱情永远只能存在于戏剧与舞台而与我们无缘。我们只能做看客而永远无法亲身体验。
我们一边感叹着命运的不公,艳羡着别人的爱情,一边为又用面具与浅薄还有防备为自己营造堡垒,我们永远在失去,永远在遗弃,急急在向下一站奔跑,以为那才是真正的精彩。
总是这样的往复循环,无止无休,而失去是唯一的结局。
三、无声
听歌,听我喜欢的各种语言的歌或是根本没有语言的纯音乐。
别人问我:你听得懂吗?我老实回答:歌词我听不懂,而且我也不去搜索歌词大意。
但我用心去感觉它,我的心和我的血液能听懂。这句话在我心里,我不告诉他,因为他不懂。对于不懂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
其实,我倒是也想问问:大自然的声音你听得懂吗?风声、雨声、鸟声、树声……这些天籁你听得懂吗?纯音乐可是化成了一个个文字式的音符写在你的脑海里呢?
声音,只有挣脱赋予它翅翼的唇舌,才能独自寻找天空。
我,从有声到无声。
四、原罪
狂风肆虐、雷电交加的日子,我总是有些害怕:若是有亲人未归,我会担突如其来的恶运。人终究是太过弱小,倍受欺凌,不堪一击。
窗外,有风在咆哮、呜咽、劲扫,卷着雨滴狠狠地砸向树木花草行人房屋,一切裸露的东西都无处可逃。
在这样的日子里,我龟缩子室内,忏悔。
我是有罪的吧,带着我的原罪来到人世,再沾满了尘世的污垢以及自己的罪行被焚烧成灰烬。我是没有了,但我的罪过没有因为我的消逝而泯灭。
我的心该有多重呀,它一天天给我施着压力,让我佝偻着无法直立。
你们看到的那个我,我告诉你,那是假的:表面上她像你们一样直立行走着,可那只是她华丽的外衣,事实上她已经被自己的重负压垮了,先是佝偻然后如兽般四肢着地,再然后就匍匐着爬行,没有一丝人类的尊严。
所以千万别看她表面的光鲜,那是一个骗子,只是供人耳目而已,是表象而非实质,是皮壳而非内核。
五、删除
人生是可以删除的吗?
每一次,在情绪激烈冲突时,总会选择删除:删除所谓好友、删除曾经写下的一个个文字。
存在本没有意义,何况是这些所谓的好友,只是记录心情的文字。那就删除吧,云在青山,月在天,谁都有自己的位置。
只是位置又是谁给我们以固定的呢?为什么我们要固守于一个城池?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人呢?我们的天地到底有多宽有多广?还是早已画地为牢?
当我再一次面临这样的冲突时,我想:人生也是可以随意删除的吗?
如果是仅仅对于自己而言,那是可以删除的吧:像三毛,像海子,像顾城,像威茨格……好像很多很多。
其实很简单,也很美丽,还很勇敢。人生在那一霎辉煌而极致,如烟花般炫烂美丽,然后是死亡的沉寂。
沉寂的感觉很好吧。再没有心动,没有牵挂,没有不安,没有忐忑,没有……活着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没有这样的修行的。所以死亡本身也是一种修行。
有人在年轮里慢慢地等待,有人急速地前行,最终殊途而同归。我呢?无路可退。因为我还没有那样的修行。
活着,本身没有什么意义,但活着,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