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能住的是一楼,买的时候就为了图个方便,毕竟家里有老人,不便爬楼。
那天郭大能回家时,发现外墙角上被什么东西撞掉了一大块,并且把里面的红砖都撞缺了角。虽然是水泥粗墙,也不影响居住,但看着扎眼。于是,郭大能找到物业管理人员,说要补好这个墙角。物业管理人员登记了下来。
好几天过去,还是不见有人补墙角,郭大能就再次找到物业管理人员,督促其快点补。物业管理人员说,已经登记下来了,到时会补的。
又是好几天过去,仍然不见有人补墙角,郭大能就又一次找到物业管理人员,督促其快点补好。物业管理人员说,早已经登记下来了,到时会补的。
如是再三,时间过了一个多月,仍然不见有人补墙角,郭大能也只有生气的份儿。
其实物业管理人员是这样想的: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儿,又是买水泥又是买细沙,还得请泥水工,根本就不合算,等到还有其他类似项目要做的时候,再一并请人做好。
郭大能生着闷气无处诉说时,就发现有一个老人,经常在小区内溜达,郭大能上去搭讪。两人谈了一会儿,得知老人的儿子也住在小区,老人是被儿子接来住的。再谈,得知老人的儿子竟然是物业管理人员之一。于是,郭大能将情况向老人作了反映,希望老人能够在他儿子面前说说,早日将墙角补好。老人说:“这事好办,包在我身上了。”
郭大能是中午跟老人说,下午下班回来就看到墙角已经补好。这时,刚好发现老人又在小区内溜达,郭大能连忙走上前,说:“谢谢,谢谢你。”然后又感叹道:“现在这个社会,连这点小事都得走关系。”
老人说:“是我干的。”
郭大能说:“我知道是你干的,如果不是你在你儿子面前说,物业管理会安排人员来修补?”
老人听出不对后,说:“这墙角是我修补好的。”
郭大能不太相信地看着老人。
老人指着小区对面,说:“看到吧,那边在装修店面。”
郭大能看了一下,回答:“看到。”
老人又说:“装修店面就会有砂浆水泥。”
郭大能说:“当然有。”
老人说:“我拿个小桶到那边,说了两句好话,就铲到两锹沙浆水泥,然后提回来往墙角一抹,就补好了。”
看到郭大能愣在那儿,老人又补充说:“在我们农村,像这样的小事儿,人人都会干。”
补锅
我是局里一个要害部门的中层干部,由于业务熟、肯吃苦,深得老局长赏识,下乡呀出差呀,经常被他带在身边。
也是由于跟老局长亲近,使我养成了那么一点专横跋扈的不良习气,对下属就有那么一点颐指气使了。
老局长退下来,新局长接任。新局长对我的这种不良习气,就不能像老局长那样容忍了。在局里进行人事调整时,新局长把我从要害部门挪到了档案室,让我坐上了冷板凳。从此,同事们对我另眼相看,原先对我恭敬有加的下属,也对我冷淡了起来。
我心里很是纠结,并有了一种落泊的感觉。我想回老家住上几天,让山区的新鲜空气,排解一下我心中的郁闷。
老家住着不愿跟我进城的父母。老家还没有进行现代化的开发,屋,还是那种单层屋,顶上盖瓦;灶,还是那种大口灶,烧的是柴;锅,还是那种生铁锅,大而且深。
那天,村里刚好来了一个补锅匠,他绕村叫了一圈“补锅哟……”之后,就在一个空场子上,拿出简易折叠凳子坐了下来,随即,从包里掏出补锅工具,一字摆开,等待生意。陆陆续续的,就有一些村民将破了的锅拿来,补锅匠开始干活儿了。
父亲把我带到柴间,指着一口锅底有个小洞的锅,对我说:“你把那口锅也拿过去补补吧。”我说:“新锅都已经用上了,还补那口破锅干吗。”
父亲说:“锅也像人。锅,有了缺口漏洞不去修补,这锅就真正的废了;人,有了缺点错误不去改正,这人也就真正的完了。”我心里突然一阵颤抖。
母亲在旁边也补充了一句:“只有修补好了,才有用得着的时候。”我心里又是一阵颤抖。
三天后,我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到了单位。
补损失
妈妈一个人住在一套小商品房的二楼,房前有一口公共大水井,妈妈每天都去提水,用于烧开水、煮饭和炒菜。按妈妈的话说,那口井水质好,口感纯,不像自来水,有一种洗衣粉的味道。
我知道,妈妈并不一定是为了水质。妈妈勤劳一生,节俭一生,从不乱花一个子儿,有时我们甚至觉得她抠门。我想,妈妈肯定是为了节省几个水费。所以,我就经常劝妈妈不要去提水,万一摔个跤什么的,就得不偿失了。但妈妈拍着胸脯说,自己身体棒,出不了事。
前不久,事还是出了,但不算大。那天,妈妈提着一桶水上楼转角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水流了一地,腿上也擦破了不小的一块皮。到诊所上药、打针、拿消炎片等,一下子花了60多元钱。把妈妈心痛得要命。
我想,这次妈妈总会打消提水的念头了。可是过了几天,妈妈仍然天天提水,甚至提得更多更勤了,连卫生间里也放上了一桶,用于冲便。我有点生气地对妈妈说:“你这是干什么呀?”妈妈的回答却出乎我的意料:“我要加倍提水,一定要把摔跤的损失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