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那么一夜之间,树叶便洒落一地,它们用自己的“蜕变”欲告知世人“昨夜西风凋碧树”,它们更想宣告前夜那场“树叶家族”一年一度隆重的“成人礼”的盛况,不论几何,这都是它们一次标志“成熟”的“洒脱”。
这样的秋寒天气实在让人烦恼,连接数日,不曾远离我的心情。
这样的季节里,想甘心做的事情实在又很少很少。
晨气寒飕飕,天空迷茫茫,心情也灰蒙蒙,整个世界变得忧郁而烦闷。
对于秋寒,我打小就是心怀不平的。
只那么一夜之间,树叶便洒落一地,它们用自己的“蜕变”欲告知世人“昨夜西风凋碧树”,它们更想宣告前夜那场“树叶家族”一年一度隆重的“成人礼”的盛况,不论几何,这都是它们一次标志“成熟”的“洒脱”。
可曾想过,秋寒的无情冰冷竟“成就”了树叶的潇潇洒洒。树叶是有两处“归宿”的,只是人类凭自身的好恶偏爱了它的绿色,而忽视了它本色的另一面——金黄。
独立寒秋,凭栏望远,依稀的几棵国槐一字错落排开,它们简直活像快要“脱顶的老头”,仅存的几根“余发”让人感觉任何微风都足够把它“连根拔起”。如此变迁,也可能就一夜之间。我忽然意识到,这于树是一种“发展”,不是吗?再隔一个季节,经一次轮回,它可不照样蓬蓬勃勃。“新陈代谢”罢了!
午休时间,我大多待在这个长树的园子,扔下满眼园内的建筑及黄地面表皮,也就这几棵“孤伴”了。直到此时,我才知晓要不是与园子里树一年多地相知、相伴,我哪会理解了“秋寒”。原来生活真的不缺少“美”,而是多了和我一样“缺心眼”的人。
除却睡觉、吃饭这些生命要务外,生活的其他,我厌惯了“偷懒”。小时候,大人给支点小活干的时候,总躲着干、总怕干。家人一看到我耍滑跑得远远的,就吓唬说:“娃娃再偷懒,下雨闪电的时候,雷公下来抓头呢。”这话可灵验,比巴掌还管事,直到它陪我走过童年,我才懂得这纯粹是大人善意编织的一个童话。可也是这句话促使我保持勤奋了这十年“天气”(当地表示“时间”的口语)。
尤以参加工作,进入学校始,我更坚定了做学问的志向,欲做得大事,就要“咬得菜根”。回眸一年,酷暑时节倒不难过,顶多空守独房,脱个“有丝可挂”,多拍死几只蚊子就是;严寒来临,常披衣晚睡,深夜地上寒气弥散全屋,就皮裹子(皮袄的俗称)加身。虽不能“忘食”,但常常“废寝”。说来,各节气里就怕寒秋来到,晏殊《蝶恋花》云:“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我确是感触颇深的。词人的原意说,“我”登上高楼眺望所见的萧飒秋景,西风黄叶,山阔水长,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已经浮云过世。西风方烈的几分凄迷,碧树尽凋的几分萧瑟是抒情主人公悲凉、迷离而又孤寂心态的写照。至今每每诵读,总能读出诗句间流淌出的离恨相思。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我无法体尝作家的“离恨”,但间或产生“相思”之念,且秋寒时最重、最浓,再“重”,对男人意识稍强的我言是根本不屑的,愈“浓”却总缠得人咋化也化不开。
“一枝一叶总关情”,还是眼前零落一堆即将入土的树叶“教化”了我,它孤独飘落的瞬间帮助了我正视自身生命的“反其本矣”。正如全世界最早具有辩证法思想的哲学家之一老子在《老子》第十六章中言: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
老子强调人的主体性和自然规律的客观性,主张人应顺应自然,完善自我的个体生命。他还提出了“深根固柢”的“长生久视之道”。虽我在个人与他人、群体的关系上,反对争功名利禄,求达和谐相处。可在与自然的关系上,恰做不到和光同尘,也就无从达到“致虚极,守静笃”。我想这大致是老子“无争”处世原则于我的恩赐外,又对我容纳自然胸怀的无情剥夺吧!
视角下依旧有叶子在飘,或直垂并迅速陨落,或在做过“曲线”运动后又魂系大地,再或降下至半途接着旋即上浮的“空中小姐”。不管怎样,它们的根终始会植在大地。这是眼中物象对我固有意识颠覆般地唤醒,是它让我跨越式地想及历尽“秋寒”后的“春华秋实”、“夏花冬草”。四季分明才能遍览“人间天上”呀!
再后的日子里,我的热情改变了我的原有,工作的担子再压,我从容去接受它;遇到不理想的境遇,我“乐以忘忧”;无数个孤影苦读的夜晚,再怎样没有女朋友,我还有星星、月亮为伴。用文人的情结表示一下,大概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