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歌手陈绮贞有一首《旅行的意义》,“你看过了许多美景,你看过了许多美女,你迷失在地图上每一道短暂的光阴,却说不出你爱我的原因,却说不出你欣赏我哪一种表情,却说不出在什么场合我曾让你动心,说不出离开的原因。”
旅行,像生活里的一串音符,有著莫名其妙的情节,带来某种忽然而至的心绪。我们身心游走,不限于沿途变幻的风景,不屑于风雨兼程的劳顿,却无可抵挡此后经年的某一天,在路上与那个地方再次交会,与一段熟悉抑或陌生的风景再度相遇。
迄今,还记得十年前去桂林的蜜月之行。如果爱对于情感,是一念永得的修行,那么旅行于生活,便是一去永得的经历。
旅行不必刻意,没有攻略,没有既定,不设定目的地,走走停停,哪里都是惬意。去九寨沟时途经都江堰,同行的姐姐半路下车,“我要去会一会建造了史上最宏伟水利工程的那个人。”虽然会耽误下面的行程,她仍斩钉截铁地买了票,“这里,你以为这辈子还会再来?”
是的,也许今生今世,只一次途经此地。即使他日有幸故地重游,又是多么美妙的重逢。所以,每一次在路上,都要让自己不留遗憾。
成都悠闲,早已慕名锦里、宽窄巷子和杜甫草堂,一脚踏进,果然名副其实。记忆最深是店家的牌匾,杂花生树,独具一格:“听香、天趣、花间”“静苑、宽坐、留居”以及“白夜、香韵、见山”诸类,字字洞天,别有景象。
巷内云雾缭绕,乐音弥漫,有竹帘木门半启半掩,光影迷离,出入之间恍若仙境,使布满尘俗的心灵找到一方栖身之所。这里优雅娴静,不张扬取宠不夸张媚俗,一棵草木,一级石阶,一袭流水,每个角落都埋藏着历史的足迹,于虚无之间覆盖了周边喧闹,在你慢行领受之际,流淌出逝者如斯的韵味。
人生种种,终归是要留些遗憾。九寨归来不看水,行至九寨沟,老天爷一直不依不饶地下着雨,天上雨遮雾绕,山间瀑布四散,干脆,连天水地水一起看罢。一块块海水大小不一,长短自由,宽窄恣意。海子在山上层叠分布,蓝绿纷呈,片刻间如孔雀开屏,浓淡处似流云飘弋,动静相宜地铺展开来,尽显自在本性。
那一屏屏海水,时而如粉妆玉砌的冰雕,时而像翡翠环绕的玉镯,时而如美人临照的铜镜;远看去,水势走笔似飞瀑织锦,水纹断流如抛珠撒玉。穿行于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海子群,有的碧波荡漾似侠女挥剑,有的寒光凛冽似刀光穿心,犹如遇见一颗无羁绊、无挂牵,在山水间纵情奔跑的活泼泼的心。
三毛说,“我来自何方,没有人知道。我去的地方,人人都要去……”彼时,客栈床头置有信笺两张,简笔一管,当即将肺腑之声流于笔端。回家,与自己写的信照面,瞬间,别有一番欢喜。
“松门松菊何年梦,且认他乡作故乡。”有时,觉得旅行是一趟寻心路,将千山万水游遍,在途中一次次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