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省道S254去延庆寺,上山沿路都是艳山红。艳山红很是美丽。虽然,学生时代也喜欢读杜牧的诗“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我一直不知道,诗歌中描写的豆蔻梢头中的“豆蔻”就是艳山红。看到红红火火,灿烂的艳山红,突然顿悟了成语“豆蔻年华”。 艳山红也叫艳山姜,一种生长在南方的喜温花卉,比较娇嫩,温度低于10度比较难生长,它的果实叫“香砂”,就是香砂养胃丸的香砂。 粤北、赣南把艳山红叫艳山姜,全身都是宝,整株可以入药。每年四到六月开花,山下一般旧历四月开花,山上气候比较凉快,如同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延庆寺虽然在山上,山下花开没有退却,山上的艳山红,却早已经你追我赶,争芳斗艳。
我胃不怎么好,师傅给我说,艳山红的花是香砂也暖胃,采摘一些花泡茶,慢慢调理养生。这个有中医学的道理。 凡事讲究机缘。山上采摘艳山红花,不期而遇一些少年学生,他们大多是是在父母的陪伴下,开车上来,也有一些是自己骑自行车上来,我知道,马上要高考了,他们上来,是求佛,或者说,是一种心灵安慰。
对于这些急功近利的做法,我从来都是不很赞同,佛在心中,平时自己不努力,临时抱佛脚,佛真的能够保佑吗?禅宗说,“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自己平时不好好学,异想天开临时抱佛脚,真的有用吗? 凡事讲究机缘,季节机缘到了,艳山红没有功利,开得艳丽。艳山红叶子看起来和姜花类似,叶子有黄色脉仪,花瓣一串串的聚伞花序,看起来像葡萄样挂在绿叶间,花絮呈橙紫玉色,花苞没有绽放时如橄榄球形,通体乳白,顶端略呈粉紫色,样子很娇美,开花之后,模样就慢慢舒展,从闭合的花蕾中,再生出一个和花蕾颜色相似的花萼,一点点张开后,里面的花蕾舒展开来,阳光照耀下,靓丽的玉白色很抢眼,有的还显出美丽的紫色花蕾,这么美丽的花,名字叫“艳山红”,名如其花,当仁不让。
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从大殿出来,我本不想打扰她,不想她把我当师傅了,给我行礼,婀娜多姿,匆匆忙忙仓促还礼,脑海里突然呈现“豆蔻年华”的模样,眼前不是活脱脱的“豆蔻年华”吗?
少年时候,读到成语“豆蔻年华”,老师说,出自唐·杜牧《赠别》“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很难理解这个成语,什么是豆蔻年华,家乡有红豆树,“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的红豆,不知道什么是豆蔻年华的豆蔻,外公外婆没有文化,他们告诉我说,豆蔻年华的豆蔻,就是豌豆花开影重重的那豌豆,我一直都信以为真。
后来,读到晋朝嵇含所著的《南方草木状》,说“其叶似姜,其花作穗,嫩叶卷之而生,其花微红,穗头洁色,叶渐舒,花渐出。”觉得“豆蔻年华”的豆蔻不应该是豌豆,再读宋朝范成大《桂海虞衡志》说,“花期四到六月,果期七到十月,蒴果卵圆。初开花,先抽一杆有大箨包之,箨拆花见,一穗数十蕾,玉白或紫,鲜艳如桃,蕾重则下垂如葡萄,若璎珞亦似剪彩。”而明李时珍《本草纲目》更是首次指出,“凡物盛大皆曰蔻”,也就是说,李时珍首次明确指出花开艳丽,红红火火,宛如燃烧的艳山红,名副其实叫“豆蔻”。
艳山红,名副其实的“豆蔻”。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豆蔻梢头二月初,说的是旧历二月初,也就是新历三月底,豆蔻梢头含苞待放,怒放就是四月到六月了。六月,艳山红绽放,豆蔻年华,争鲜斗艳。
艳山红,家乡也叫艳山姜,端午节时候,故乡人们有把叶子拿来包粽子,秋天果实成熟,成熟的红红果实叫香砂,一种上等的香料,外公外婆秋天会摘红果实来做卤料,做豆腐乳,那是儿童的风味,故乡的记忆。
我则更加喜欢艳山红那一串串的聚伞花序花瓣,葡萄样挂在绿叶间,通体乳白,娇美可爱,少年少女般纯洁,天真烂漫,放飞梦想的豆蔻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