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参加一位亲戚的婚礼。主持人是某电视台强档娱乐节目的王牌主持人。此人虽徐娘半老,但仍能歌善舞,浑身充满娱乐细胞。婚礼自始至终被她搅动得欢快热烈,高潮迭起。尤其是她增加的一道“节目”,别开生面,不同凡响,令我这个孤陋寡闻的人眼界大开,留下颇深的印象。这个节目就是结婚宣誓仪式。
当新郎给新娘戴上钻戒,小夫妻对饮交杯酒后,婚礼就被推上了高潮。主持人对着麦克风当众宣布:“下面进行今晚的重头戏——夫妻宣誓!我是领誓人,全体嘉宾是监誓人。”于是,我们就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主持人把新郎新娘引领到台中央,如此这般地交代一番,宣誓便正式开始。首先宣誓的是新郎。他按主持人的吩咐,斜对台下的宾客,面对台后彤红的大幕(估摸是把它当作红旗),左手按在胸前,右手握拳高举过头顶,神色庄重,煞有介事,跟着领誓人一句一句地宣誓:
我志愿与×××女士结为夫妻,拥护共同制定的建家纲领,遵守家庭章程,尽心尽责履行丈夫的一切义务,全心全意地为妻子的“性福”服务,保证每周三次以上(新郎耍滑头,跳过此句——作者注);无条件地执行妻子的所有决定,服从妻子的调动和分配;遵守妻子制定的纪律,按期缴交所有的工资和奖金,不留小金库、小钱柜;严守妻子的秘密,对妻子绝对忠诚,不与任何异性有亲密的、零距离的接触;积极工作,埋头苦干,日以继夜,家务全包;为妻子的幸福安康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妻子牺牲一切,永不背叛妻子。宣誓人:×××
紧接着,妻子便学着丈夫的样子宣誓:
我志愿与×××男士结为夫妻,拥护共同制定的建家纲领,遵守家庭章程,尽心尽责履行妻子的一切义务,全心全意地为丈夫的“性福”服务,保证每周三次以上(新娘同样耍滑头,跳过此句);作为家庭主妇,做任何决定之前要征求丈夫的意见,言必信行必果;调动、分配好丈夫的工作,加强对家庭纪律执行情况的检查和督促;严守丈夫的秘密——婚外情除外(此句为新娘所加——作者注);管好丈夫缴交的钱财,及时清理小金库、小钱柜,全权处理好家政;对丈夫绝对忠诚,不与任何异性有亲密的、零距离的接触;保证给丈夫传宗接代,生个绝对纯种的胖娃娃。善于保养,青春永驻,牢牢地拴住丈夫的心,永不背叛,与丈夫白头偕老。宣誓人:×××
显然,宣誓仪式搞笑的成分多于严肃的成分,誓词充斥着女权主义的因子(主持人似乎有讨好新娘之嫌),新郎新娘纵然再天真,也不会“拿着棒槌当针(真)”。仪式刚结束,小两口便忍俊不禁,逗得满堂宾客都笑掉了大牙笑弯了腰。大家都明白,山盟海誓未必靠得住;假如都靠得住,世间就不会有陈世美,不会有夫妻反目、恩爱成仇。
宣誓是国人生活中最常见的一仪式。无论何人,都或多或少地体验过宣誓的庄严与肃穆,热血沸腾,气冲霄汉,但大都把它当作“严肃的玩笑”,言犹在耳就忘到爪哇国,甚至背道而驰。真正把它当回事,一生一世践行之的,能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