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糨糊做得这么稀怎么用?”
文砚的帅哥滤镜已经碎得拼不回来了,面前的人俨然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柳条怪。在下一秒柳条要打在柳柳手背上时,她及时地跑了出来,踩上滑板便逃之夭夭。
下一秒,柳柳便在门口摔得四脚朝天。
文砚也不恼,慢悠悠地走过来,朝她伸出一只手,笑容似这四月的微风。
柳柳的心跳得飞快,看他这么好心过来扶自己,脑补着要怎么傲娇又不失颜面地接受。
文砚见面前的人躺在地上无端发笑,无奈道:“下次跑的话记得把刷子还给我。”
而后,他抽出了她另一只手里的刷子。
“……”
整整一天,柳柳要么被晾着,要么被赶去喂猫,或是学搅糨糊。
修缮文物这个职业实行的是朝八晚五的上班制度。按理说柳柳已经可以打卡回家了,却猫着腰在草丛里左顾右盼。
文砚问:“怎么还不回家?”
“嘘。”柳柳比了比手势,让他过来,“这有猫生崽崽了。”
柳柳抱出了第一只猫崽,文砚嘴角抽了抽,沉默了许久,待到捡出最后一只猫崽时,他才道:“你踩到我的菜了。”
“哈?”柳柳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脚下,是被自己踩得稀巴烂的小青菜,她急忙跳开几步,不小心扯到了摔破皮的膝盖,面部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柳柳再抬头时,已经不见文砚的身影,以为他又生气了,逗着小猫说:“他这人真奇葩。”
“蹲着膝盖不疼啊?”文砚拎着药箱和一个铺满碎绒布的小纸箱,“自己过来抹药。”
柳柳听见背后的声音,虎躯一震,惊恐地望过去。文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后,提醒道:“脸上的糨糊可以当你一碗饭了。”
语毕,他便把小猫崽一只只放进纸箱里。
柳柳应了声,坐在石阶上,余光里瞥到文砚的身影。夕阳的余晖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好看的轮廓,周身的独特气质又别有一番风味。破碎的帅哥滤镜好像慢慢恢复了。
柳柳眼里闪着小星星问:“你也不回家吗?”
“等猫妈妈回来,带去宠物医院看看。”
猫奴柳柳有被打动到,只要他不在工作状态,还是比较亲切和蔼的。
文砚看了看表,忧心忡忡地说:“不知道这么晚还给不给做绝育手术。”
柳柳石化,觉得自己快要裂开了。
03
“这东西和你挺像。”文砚修补着桌上的图,用半开玩笑般的语气对柳柳说。
柳柳立即凑过去,以为是什么公主、贵妃,一看才发现是只黑牛,沉默了一会儿后,回怼:“彼此彼此。”
“我和你说话像在对牛弹琴,你呢?”
柳柳自知理亏,反驳不出个所以然。她跟着文砚学修缮已经有小半个月了,正是忙的时候,还只是做一些磨性子的基础工作,不添乱就算不错了,被嘲讽也是经常的事情。
憋屈劲儿一上来,她手上捣糨糊的动作就大了些,硬生生把罐子给戳破了。
柳柳整个人都僵硬了,保持着先前的动作,笑得比哭还难看。
文砚眼里似笑非笑:“现金、支付宝还是微信?”
翌日,柳柳华丽丽地逃班了,别人上班是赚钱,她上班赔的钱把自己卖了都还不上,现在唯一值钱的就是抵押在车队的摩托车了。
“柳姐,今儿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儿?”王毅吹着口哨问。
“王毅,这是我的车。”柳柳摸着自己抵押在这儿已久的摩托车,激动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呵呵。”王毅不屑一顾,“把你上次砸了我摩托车的钱还了再来。”
柳柳心想这人也太厚颜无耻了,为啥砸他摩托车不明白?天天调戏队里的女孩子,没砸他本人已经不错了。
“要么,你赢了我这局,这车你就拿走。”
柳柳在别的方面不敢吹牛,但玩摩托,她没在怕的,也不看看她柜子里有多少奖牌,于是自信地应邀。
待她换上赛车服后,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直到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神似文砚的人,她定睛一看,确实是他。
柳柳还欠了他一大笔钱,加上逃班,此刻不禁心虚地低下头,但她已经是这里的焦点人物了,要想让别人不注意到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