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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千山万水的远行

时间:2024-01-20    来源:www.xinwenju.com    作者:李 骏  阅读:

  军校的最后那年,我们面临实习。当时有两个去向,一个是到东北,一个是西北的高原。我选择去了青海格尔木。主要原因:一是当兵时在新疆边陲,有过高原的经历;二是那时我接触到了著名作家王宗仁老师,开始在他主编的《后勤文艺》上发表文章,对他笔下的高原充满向往。结果,我们这一队实习的,还让我总负责。从北京坐火车到西宁,再到青海的格尔木,在那里待了大半年。印象最深的,是部队管理真严格,当时我在汽车三团,团长姓姬,爱兵如子,却又严酷如父。这里的团队,主要是保证西藏的物资供应。我们带着车队从格尔木出发,经过多个兵站,将物资送到拉萨。到了5231米的唐古拉山口,有很多同学有高原反应,头痛,走路发飘。守在高原的夜空,我时常在想,以后自己到了边防,将会度过怎样漫长的一生。后来去了拉萨,带队的连长指导员,破例让我们几个人换了便装,去参观布达拉宫。我们一起的一个战友,这不信那不信,在里面乱讲乱议,结果在爬楼梯时跌了好几跤,他害怕得一言不发了。回到格尔木,他由于替团里办板报得到了表扬,为了感谢他,政治处一帮人拉他悄悄去喝酒,没想到一喝就多了,被送到22医院,差点没醒过来。我们带队的教导员为此事,严厉地批评了我。好在经过一场抢救,他醒过来了。才知道在高原缺氧,与平原喝酒不一样。高原部队管理非常严格。有一次,我们的车队在回格尔木营区时,由于超过了规定的时速,结果那个姬团长让我们把所有的车开到营区外,每辆车都熄火推回来,作为惩戒。还有一天早上,姬团长到我们连来检查伙食情况,看到地上与泔水桶里扔有馒头,便把负责伙食的司务长叫来,让所有人把自己桌边、桌下与桶里的馒头捡起来,让司务长带头吃。高原的馒头蒸不熟,是个正常现象,但也不能浪费粮食,这是要求。司务长没有蒸好,首当其责,我看到他边吃边吐,最后几乎哭了。接着,姬团长让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把桌子上剩的吃了。有了这两件事,从此谁也不敢再违反规定了。我们还在高原种下了白杨树。许多年后,我陪一位领导上高原宣布主官的命令,我专门想去看自己种下的树成活没有,长大没有,结果,看到成片成片的白杨树,也不知道哪些是自己种的。岁月在人眼里,一转眼就是很长,记忆也靠不住了。

  高原代职半年后,我们回到学校,准备论文,做好毕业准备。我们是从边疆来的,属于定向生,按哪里来哪里去的原则,我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但队里领导要我带头写到边疆去的申请,我说:“我反正是要回边防的,还用写吗?”他说:“主要是个示范作用。”我便写了。这一写,给队长与教导员一宣传,大家便都开始写了。除极少数外,大家都表示听从指挥,服从安排,都愿意到边防去建功立业。在宣布命令的前一天夜里,学员队给每个人发了个麻袋,让把东西准备好。我在麻袋上写了“天津——乌鲁木齐”几个字。第二天宣布命令时,站在整整齐齐的队伍里,我突然听到了自己被宣布留校的命令,当时还以为听错了,接着就在众人前感动得流泪了。

  后来我才知道,是写作改变了我的命运。在军校学习的几年,我时常抽出空余时间写作,并且有作品发表,在系里与学院里,有点小名声。说起来,发表作品背后,还有点小故事。与我一起从新疆一个团考来的战友李,家里条件不错。他时常在周六日请我打个牙祭。次数多了,我便不好意思老去蹭吃蹭喝了。因为我身上基本没有什么钱,可怜的一点津贴,除了买日常用的,还要存下来,补贴家用。战友李说:“你不是写作吗?可以投稿啊。如果发表了,有稿费你就请我。如果没有稿费,我请你必须来。”后来,大约是在军校的第二年,我便在《天津青年报》上发表了我的第一篇作品,是个两千字左右的散文。编辑叫高浣心老师。这一下子激励起了我的写作信心。我便写得更勤了,发表的作品也越来越多了。正是因为我发表了作品,慢慢变得小有名气,被学校知道了。在快毕业时,因为平时表现优秀,加之机关经常借去写材料,时任政治部主任点名将我留校。他说:“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以后可能会为我们学校争光。”

  那个夏季,也因此在我的生命中,成为一个非常特别的季节。当年我们班考进来时,一共招录了108个同学,而到毕业时仅有99个人,淘汰了9个。因为留校了,我便主要负责送站,每送走一个,大家的泪水翻飞,好像都觉得这就是生离死别。送完最后一批,我走过空无一人的走廊的尽头,站在三楼的宿舍阳台上,向挥洒了三年汗水的训练场与曾经灯火辉煌的教学楼望去,只见操场在一片灯火中静默无声,而教学楼仍然灯火通明,低年级的学弟们仍在此耕耘理想。我的脑里电影般的晃过一个个兄弟们的笑脸声音,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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