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生日那天,几个人聚在一起,为他、纯棉、晕了、晶莹四个十月的寿星过生日。一边吃着火锅,一边畅谈着,很是惬意。奢华地喝光了大树带的洋河大曲、五粮液、干红,外带一瓶汾酒、几瓶啤酒,还约好了十二月同去洽川……
再去洽川已是一种回故地的感觉了。一群熟识的好友又聚在了一起,相视的默契中传递着一种笃实的感情。
安顿了住处,我们又到了处女泉,不同于夏季的是,茂密的芦苇筑成的屏障已是由绿变黄了,清幽中静待着我们。
透过清泉,可以看到鱼儿在游弋着;下了水到了处女泉的中央,看到四处皆是泉眼,小的如酒杯,大者如碗、盆,遍地满是沙菇,脚踏上去一搅,那沙菇就像怒放的牡丹一般绚烂起来了。泉水冲起的细沙摩挲着你的腿脚,摩挲着你的身子,像是有人在用柔软的绸子轻柔地抚摸你,奇妙无比,异常舒服。人们在水里嬉闹着,大琪教练在水边跑跳着,全然不顾水里的人们。岸上也有人看着,不知何时牧心寒山举着他的装备也坐在岸边了……
晚饭时,因为冷,大家多半吃得很快,一些人休息了,余下的,好酒的围在一桌喝酒,爱吃的围在烧烤架前等着吃鱼。老男人和小帅哥大琪忙碌着,烧烤、敬酒、送鱼、放炮……
酒酣饭饱,放过鞭炮和魔术弹过后,点燃起的孔明灯捧出来了,上面印出大大的“缘”字。天气太冷,孔明灯飞不起来,最后被春强等高高地托起——呵,缘握在我们的手里了……
晨起,搭寒山他们的车去看鸟。寒山一路为我们介绍着鸟的情况,并说看鸟是要比鸟起得早才能看好。大师之所以是大师,便是凡事都要达到一种极致,这是慵懒的我辈不曾想过的。终于到一处停了下来,我和大李、寒山下车去近距离看鸟,一会儿工夫,大李已牵着“萨达姆”跑走了。我陪寒山一同拍鸟,车和我们隔着宽宽的水渠,远远地也看不到桥,我不是很安心,寒山在用心拍着,不时喊一声“动”,叫起那些泡脚的鸟儿们。寒风中,鸟儿们懒懒地立着,我的声音没有寒山的震撼有力,就喊着“起了”直接冲到田埂去惊起他们。听到声音,不同的鸟儿反应也不同,有极悠然的,有极机敏的……
终于会合了,还是车里舒服啊。回程中一只鹰出现在眼前,可惜过路的摩托车把它惊走了,不曾细看。
早饭后,我们到了韩城的党家村。党家村布局紧凑,装修考究,独具特色,故有“小北京”之称。
站在党家村村口的山头上鸟瞰,正如有人说的党家村仿佛是一艘船,东南为船头,西北为船尾,文星阁是桅杆,村南石垒是船舷,舷下流水潺潺,村北通向北崖顶的蜿蜒小道是缆,崖边那座实心的砖塔就是碇了。
党家村一道极具特色的文化景观是家庭门训。党家村的先辈们把自己从生活中悟出的为人之道、处世之理、修身之法、养性之规,用考究的书法、精美的雕饰刻在正对大门的照壁或庭院、厅房的醒目处,让子孙后代日见时读,从中获取裨益。而且家家刻家训,家家不同。我印象最深的是光裕第宅子的家训:“无益之书勿读,无益之话勿说,无益之事勿为,无益之人勿亲”、“处富贵之地要知贫贱人的苦恼,居安乐之场要知患难人的痛痒,在少壮之时要知老年人的心酸,当旁观之境要知局内人的景观”。还有一家写的是“养天地正气,发古今完人”。这些揭示人生哲理的家训,经历了时事变迁的洗礼,依然静静地待在那里,为今人借鉴了吗?
在党家村很少见青壮年男子,我们所进到的厅房,多半黑漆漆的,光线不好,摆着些古董或商品。这里的人们是尽力地在保存先人留下的物件了,却和先人的生活方式和精神还有着隔阂。泰戈尔的那首情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面对爱你的人,用冷漠的心,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这话若放在很多的文化传承上也一样透彻啊。
党家村的建筑风格透露出党家村的先人是独尊儒家的,儒家追求的最高境界:“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可谓志远而高迈。但任何独家生意到最后都因为没有平等的互动和相互吸收而失去了其活力和动力。顽固者甚至因成为其他新生力量的阻力而被摧毁。
这时想到司马迁,他是个集大才、大勇、大忍、大傲于一身的人,在秦始皇焚书坑儒到汉武帝独尊儒术两次灭文时期,他以“天下一致而百虑,同归而殊涂”的胸襟,忍死整理集合了自黄帝以来的历史,是继孔子后的一位继绝学大师。他自言,以拾遗补艺,成一家之言,厥协《六经》异传,整齐百家杂语,藏之名山,副在京师,俟后世圣人君子。他是给君子写书的了。
书柜里是有《史记》的,不曾用心读过。韩城归来后,细读君子书吧,看先人如何以文兴天下。
2007年12月于陕西合阳洽川和韩城党家村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司马迁
司马迁
司马迁是中国古代伟大的史学家和文学家。编《史记》期间因替李陵辩护,触怒了汉武帝,获罪被捕,受了“腐刑”。公元前96年(太始元年)获赦出狱,做了中书令,大约在五十五岁那年终于完成了全书的撰写和修改工作。
司马迁以其“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史识,成就了《史记》这一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全书一百三十篇,五十二万余字,包括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和七十列传,对后世的影响极为巨大,被称为“实录、信史”,列为前“四史”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