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一朝以文治国,造成结构性的国势衰弱,但文学、艺术却臻于极境,贤人与君子辈出,其中,被朱熹誉为“天地间第一等人”的范仲淹,便是宋仁宗时代的贤相。
范仲淹二岁时,父亲病逝。家道中衰之后,喝粥度日,但他却自勉为颜回,居陋巷而不改其志。曾为诗抒怀:“瓢思颜子心还乐,琴遇钟君恨即销。”游学南京期间,有人送来美食,他婉谢说:“我已习惯过喝粥的日子,一旦享受美食,日后怕吃不得苦。”当官之后,生活也毫无改变。
范仲淹在当兴化县令时,有鉴于长江北岸经常泛滥成灾,曾亲率数万民夫,一马当先卷起裤管合力筑堤,时人感激他,命名为“范公堤”。
宋仁宗庆历三年,范仲淹上了一道《十事书》,锐意改革内政、经济和边防武备,奠下了后来王安石变法的基础,史称“庆历新政”。虽然功在朝廷,但因个性耿直,得罪众多权贵,三次被贬。离开京城后乃忧国忧民,在《岳阳楼记》中写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而名垂千古。
后人读《岳阳楼记》皆知范仲淹的文学造诣,误以为他是以文章传世。其实,范仲淹在政治、军事、财政上的成就,远高于他在文学上的贡献。可以说,少了范仲淹就不可能有宋仁宗在位四十年的鼎盛王朝。
范仲淹的正直敢言,事实上是比包龙图还激进的。他曾上书刘太后还政给仁宗而犯颜力谏,群臣都说他不识时务,但他却以“宁鸣而死,不默而生”回应。对太后如此,查办那些贪官污吏当然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元初文学家王恽游开封时,见知府碑上刻有范、包二人的名字,曾为诗说:
拂拭残碑览德辉,千年包范见留题;
惊鸟绕匝中庭柏,犹畏霜威不敢棲。
此诗以“霜威”形容二人,“惊鸟”比喻贪官,可说恰如其份。但后世也只见包拯、不见范仲淹,是有些轻重不分的,希望这篇短文能为范公“平反”。
智慧悟语:日本战国时代的大将上杉谦信有一首遗偈:“四十九年,一睡梦;一朝荣华,一杯酒。”
这是对生命短如蜉游,和荣华富贵终究成空的体悟。所以,追求生命中的光与热,何妨轰轰烈烈地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