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昱连忙站起来,彬彬有礼地说:“我就是晁昱,大名星红花花莅临敝店,篷筚尘辉。”
这时,从红花花背后闪出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手里提着一个棕色的公文包。
“晁老板,我是红小姐的经纪人老游,你好。红小姐想买几件古玩送朋友,麻烦你引引路,介绍介绍。”
晁昱走出柜台,说:“红小姐一定有好眼力,错不了。我可以保证,她看中了什么,价钱一定公道。”
红花花笑了:“晁老板,你先别说什么,若是我看中了哪件东西,我先说,你看对不对,好吗?”
晁昱说:“好,我不说,要不就是‘班门弄斧’了。”
晁昱领着红花花,走过一个一个的博物架,其他的人都紧跟在她的后面。
她取下一个青花瓷笔筒,双手捧着,翻来覆去地看,不时地把脸转向照相机和摄像机的镜头——脑袋稍稍斜着,眸子里流出动人的笑意:“这是民国初年醴陵出产的‘釉下彩’,很精美,我要了!”
老游说:“你也不问问价?也许晁老板可以打打折!”
红花花发出清脆的笑声,说:“我喜欢的东西,决不要打折。一件高兴的事,干嘛要打折呢?”
众人忍不住鼓掌叫好。
老游说:“那是的。”
“啊,这只瓷笔洗多漂亮,是光绪年间的?是‘釉上彩’?出自景德镇的名家之手?”红花花转过脸去问晁昱。
晁昱机械地点点头。说明卡上都写得明明白白,红花花扫一眼就记住了,平时背歌词背曲的功夫,在这一刻用得恰到好处。但他也清楚了红花花的底细,她对古玩不是真懂!这让他很难受,他轻易地被她拉进了“陪衬”的角色。
快到中午了。
老游的手机响了,他挤出人群到一边去说话,声音非常响亮:“好,好。12点整,在‘名流大酒店’宴请红小姐,你们大客气了。红小姐在买古玩,我们争取准时赶到!”
红花花说:“又是吃饭?真烦人!老游,这五件古玩,我都要了,付款!”
老游过来,问晁昱一共多少钱,边说边打开公文包,里面塞着一叠一叠的百元大钞。
“一共两万元。红小姐是初次光临,一万八千元吧。”
红花花摆了摆手,笑着说:“晁老板开店辛苦,这两千元的优惠就免了,我还得谢谢你的热情哩。”
老游正要拿钱,手忽然停住了,说:“晁老板,红小姐住在宾馆,来访的人多,怕碰坏了这些古玩,寄存在你这里好不好?按你们这行的规矩,先交百分之十的定金,取货时,再一次性付清款项,好不好?”
“当然可以。”
红花花说:“晁老板,你可不能再卖给别人呀!”
晁昱说:“那是不会的。但你不来提货,按规矩,定金就没有了啊!”
红花花这一群人,终于说说笑笑地走了。
第二天的晨报和娱乐小报上,刊载了红花花逛古玩店、买古玩、下定金的消息和照片,而且篇幅很大。
三天后,红花花并没有离开古城,不少夜总会争相邀请她去唱歌,白天、晚上连轴转。这么喜欢古玩的年轻女郎,这么有文化素养的歌星,谁不想一睹她的丰采呢。
半个月后,红花花飘然离开了古城。
小伙计问晁昱:“她就这么走了,连定金都不要了?”
晁昱轻叩柜台,说:“两千元算什么,她是拿古玩说事,把自己炒热了,钱也就赚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