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呢?”
苏未的耳朵一下伸得老长。
“他有课,下午会和许愿,东子他们一块过来。”
许愿。苏未心里的蔷薇突然生出几根刺来。许愿。许愿。楚白的许愿。
……
“澈,你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怪我这两天没来陪你?”
……
“哎呀,人家也不想的拉,新高这两天老在考试,我老爸把我看得可紧了。www.xinwenju.com而且这次的事,还得靠老爸帮忙拉。所以我也只得装个样子,做个乖女儿拉。澈你不知道拉,有个校长老爸真是好恐怖呢。”
……
“哎呀澈,人家都道歉了,你怎么还是爱理不理的?”
“微微。”依然清冷的声音,却突然参了似雪的寒意。
向微不太高兴地抿了抿唇,“好拉,我不说话了,安静地坐这里陪你。”
病房就这样再次静默下来。这样的沉默让苏未浑身不自在,她从他们的对话里,忽然意识到自己与楚白何止隔了万千的山水,她和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不要说走进楚白的世界,就连仰望,都得小心翼翼。
“阿未,好些了没?”苏母不知何时出现在病房,软软的声音打断了苏未的胡想。她抬起头,浅浅地瞟了苏母一眼,既而点头。
苏母明显地松了口气,将手里的保温壶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后盛了一碗碎米粥给她。苏未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脑中思绪纠结。她想见楚白,想见楚白温暖如春的笑容,可是她不想在这样的地方,遇见他和他的她。
“妈,我没事了,等下就出院吧。”
苏母吓了一跳,刚想拒绝,却见苏未冰冷的脸。诶,她这样倔强的女儿,父母离异,果真对阿未的打击那么大吗?心里微叹口气,苏母点点头。
“阿姨,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你看起来好眼熟。”那边沉默了半晌的向微突然走过来对正在收拾碗筷的苏母道。
苏母温和地笑笑,“小姐认错人了吧。”
“是吗?”嘴里这样说,向微仍狐疑地打量着苏母。
“妈——”苏未约带不满地叫了她一声,苏母歉然地朝向微笑笑,又替苏未掖了掖被角,这才出去办出院手续。
快中午的时候,阳光已斑驳地投了一地。
在苏未快跨出门的刹那,屋内突然传来商澈隐暖的声音——
“我叫商澈。”
搭在门把上的手轻微一颤,苏未掩了门,看见等在门外的苏母轻挑了下唇角,“走吧。”
商澈,我知道你是商澈。
是楚白朋友的商澈。
不知母亲用了怎样的方法,转学到类似贵族学校的新高一中竟也异常轻松,她只歇了两日,便成为新高高二一班的成员。
至此,苏未离楚白又近了一步。楚白,笑容温暖的楚白在高二二班,他们只隔了短短一个走廊的距离。
如此近,却又如此远。
在一班遇见向微倒是出于苏未的意料,而更让她意外的是老师安排的位置好巧的在向微前面。向微该是记恨苏未的,因为在新高素有‘冷漠王子’商澈居然主动告诉她他的名字,在向微的字典里,和商澈有所瓜葛的女生必定是她的敌人,正如苏未。
所以苏未的新生活并不美好,况且她又是那样倔强而敏感的性子,那些流言蜚语灌满天时,她也只是更加缄默,清冷。然后埋首在书桌上,忧伤的思念着楚白暖意浓烈的笑。
心里的蔷薇越来越枯萎,鲜嫩的花瓣早已失了踪影,填满心底的,全是枯枝败叶。她想要得到救赎,楚白的救赎。
可是,为什么时时刻刻离他最近的都是许愿?在走廊上偶尔遇见他,满心欢喜地想要靠近,却往往有个明媚的身影抢先她一步。他们亲密无间的姿势,刺痛她的眼,刺死她心底最柔软的蔷薇。
她的不放弃,到最后,竟都成了软弱的观望。
日子难熬,流年如刺,她的相思相望都在慢慢枯竭,心底暗成枯井。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楚白的阳光。
楚白,楚白,你能浅浅地回过头,用余光轻暖地掠过苦苦追逐着你的我么?
仿佛是听到她的祈盼,走在前面的男生忽然回过头,暖如春风的视线突然弥漫在苏未的身上,她一下子慌了神,手脚都不知要往哪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