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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鱼往事

时间:2023-10-01    来源:馨文居    作者:严汝茂  阅读:

  周末,回了一趟老家,邻家小侄子满身泥污的从我家门前经过,我叫了他一声:“你干嘛去了,弄得全身脏的。”他有点胆怯的说:“去捉鱼来。”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童年时捉鱼的时光。我的老家笪桥镇,除了著名的“笪桥黄瓜干”外,还种植了大面积的水稻和香蕉,特别是我家门前那条狭长的田垌,承载了我童年许多美好又难忘的记忆。

  自我记事起,最早一次捉鱼的记忆是跟爷爷去的,那时候我还很小,还没上小学。那天吃过早饭,爷爷让我捎上他自己用竹子编织平时摘菜用的筲箕,带我下田里干活。旁边是一块长势很旺盛的水稻田,田里的水刚没过脚踝,爷爷沿着田基四面巡了一遍,在排水口处把筲箕承在下面,两边用泥巴固定好,那水哗啦啦的从篾条间隙流过。我蹲在田基边好奇地看着,不一会,一条,两条,三条……一条条白白胖胖黄豆大的凸肚子小鱼儿越来越多的截留在筲箕上,活蹦乱跳的。我问爷爷这是什么鱼,爷爷说:“这种是‘大肚佛’。我过去田里锄草,你在这里看着,别乱跑。”我第一次知道了这种小鱼的土名叫“大肚佛”,看着越来越多的“大肚佛”,越跳越高,我高兴得直拍掌,有些蹦跳得厉害的弹出了筲箕外跟着水流溜走了,我大声叫爷爷,爷爷走过来从田基边拔了一大棵草罩在筲箕上。真奇怪,罩上去后小鱼再也跳不出来了。整个上午,我在旁边一直认真地看着,直到爷爷把农活干完,筲箕底里已经装了半满的小鱼,他过来把筲箕端起来,拔多点草罩上,放在粪箕里挑回家,我在后面一路屁颠屁颠的跟着,生怕小鱼蹦出来了。

  上小学后,因为香蕉的推广种植,我家门口的田垌几乎全部由水稻改种上了香蕉,整条垌绿油油的一片,风一吹过,那一片片硕大的蕉叶便翻卷起来,像一片绿色的波涛不停的涌动,在夏天的时候,香蕉田里特别的阴凉。种植香蕉要每两行垒成一垅,为了方便排水,与田边纵横交错分布的农业灌溉渠相连,每一垅之间都要挖一条半米深半米宽左右的蕉沟,蕉沟里常年都有水,伴随着不竭的水流也产生了大量的副产品——鱼虾,这也成了我和弟弟的“主战场”。

  每次捉鱼,我都拉上弟弟和我并肩作战,我们挽起裤管趟进水里,先在蕉沟两头徒手盘起淤泥堵住,然后就是向外戽水,如果有准备的带了戽斗、水桶或勺子,干起活来就轻快很多,特别是戽斗,用起来最就手,戽水最快,但是有时候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一时兴起就捉起鱼来,什么工具都没带,就只能俯身撅着屁股直接用手掬成勺子的形状往外泼水。当水越戽越少,鱼儿都往水多的地方汇聚,随着水越来越少,鱼儿便似“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拍打泥浆“哒哒哒”的翻滚扑腾跳跃。这时水也差不多戽干了,可以去捡鱼了,这是战斗最有成就感的时候,戽水时的累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顾着手忙脚乱的去捉鱼。带了桶的话就用桶装,没有桶的话就看下香蕉田里有没有砍香蕉后扔在田里不要的蓝色塑料套袋,连香蕉袋都没有的话就摘田边的野芋叶子或南瓜叶子,再不然就直接用自己的衣服下摆兜住,甚至有一次直接用书包装(当然回家后少不了挨一顿打骂)。如果有大条一点的鱼就扯下干枯的香蕉叶子梗,撕成麻绳一样穿过鱼腮,穿成一串。捡完鱼后又开始挖泥鳅黄鳝,把淤泥从一头一直通挖到另一头,这样挖有时候会碰到蛇,但碰到的几率也不高,就算是碰到了那时候也不懂得害怕,都是那种肚皮红红胖乎乎的无毒水蛇,避开就是了,或者抓到了直接扔到另一边蕉沟里去。

  那时候的水质很好,鱼虾很多,最常见的有“菩萨鱼”、“木鱼”、“翘嘴”、“大肚佛”、花星鱼、草鱼、鲫鱼、泥鳅、黄鳝,还有螃蟹和虾。那种身上长着一圈圈的五彩斑斓鳞片的“菩萨鱼”最好看,生命力又最顽强,每次我们捉到后都用玻璃瓶子养起来慢慢观赏。捉鱼捉的次数多了,后来慢慢的总结出了经验,如果是水太清的,那这条沟的鱼肯定不多,如果沟里水略显混浊的或者有局部混浊的(家乡话叫“反水”),那肯定有不少鱼,直到多年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自己却在小时候懵懵懂懂中实践了,所以每次捉鱼之前先去看看哪条沟有鱼“反水”,再去戽哪条准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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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匆匆,一眨眼,快三十年过去了。随着后来农药化肥的滥用,鱼虾也越来越少了,有的几近绝迹。如今,家门口的那条田垌也没有了以前风卷蕉浪的景象,很多水田都已荒废无人耕种了,很难再见到小孩子们捉鱼虾的场景。但是这条田垌还在,童年的捉鱼往事,仍然记忆清晰,它还时常勾起我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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