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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燕归来(6)

时间:2024-09-26    来源:馨文居    作者:水秀玲珑  阅读:

  秋天的夜晚,夜风呼呼吹着,一丝幽凉透过窗子传进来。陈佳媛裹紧被子,将身体蜷成一团,似乎仍能感觉到彻骨的凉意钻进来,围着被子的身子微微颤栗。

  夜晚,是留给梦境的,梦却迟早会醒来。风的脚步不会停歇,路还要走下去。这就是生活,有多少不甘,有多少苦涩,都要硬生生地吞下去。

  陈佳媛痛苦地闭上眼睛,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好好理一理,她要找到关于婚姻问题的症结所在。

  许多年前的一个春日,20岁的陈佳媛倚在宿舍的窗边看书,楼下的丁香树上开满了一簇簇浅紫的花朵,偶有阵阵幽香袭来,就连呼吸里都是满满的喜欢。佳媛恋爱了,在她每天必经的路口,都会有一个影子在等她,风雨无阻。

  热恋中的佳媛能够感受到,他的眼神里盛着爱和宠溺。她爱他,亦如他也爱她,只是她的爱深沉如海,他的爱炽烈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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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毕业之后,他们举行了婚礼。婚姻就是两个人的烟火生活,就是两个相爱的人相濡以沫走完一辈子。

  一辈子那么冗长,两个人的爱情慢慢变成了亲情,可是,彼此还有感情。

  陈佳媛不想做都市里的怨妇,没有了爱情并不可悲,更可悲的是没有了灵魂。

  夜色中,有月亮的影子移到了窗上,月光越来越近。

  半梦半醒中,陈佳媛恍恍惚惚感觉到来自秦晖的温热的呼吸吹在脸上,他的手无意识地搭在她的手上。朦胧的月光之下,他的脸上似有一层浓云笼罩着,眉心之间形成厚重的丘脊,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到积郁成疾的愠怒。

  那一刻,她有片刻恍惚。她抽回了想放开的手。她从未觉得他和她之间已经形成了裂隙,曾几何时,他总是用强而有力的双手紧紧拥抱着佳媛,说尽这世间最动听的情话。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信以为真,从未怀疑。

  佳媛努力想甩掉脑中的杂乱无章的意念,但是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有更深的痛划过心上,身体的欲望如同涨落的潮汐,在混沌里翻涌,瞬间自心底涌上一股无可抵御的躁动,使她的内心产生强烈的抵触情绪。她似乎不能忘记他对爱的背叛,身体和心灵都在本能地抗拒他的靠近。

  顷刻,已然清醒的她,眼中滚出两行清泪。他的心不再是他的,他却用身体来证明他还需要她,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书上说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在于,男人因欲而生爱,女人却因爱而生欲。

  秦晖翻个身,发出一丝似有若无的叹息。他看到了佳媛眼中透着的寒意,那两道炯炯眸光顿时让他兴致全无。他陡然惊醒,亦再无睡意。

  清晨,佳媛默默地起床,准备早餐。

  初升的太阳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斜射进来,一抬头的时候,她看到天边一抹猩红的云霞,像舞台上涂了油彩的戏子的脸,张牙舞爪地现出狰狞的面孔。

  陈佳媛的心上没来由地添了几分愠怒。鸡蛋在煎锅上发出吱吱的声响,她握着铲子的右手微微颤抖,昨晚被热汽烫伤的地方还泛着红晕,有丝丝的疼痛,却不及心上的痛。她强制自己保持镇定,不能乱了方寸。

  许多个这样的清晨时光,她扎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秦晖会趁她不注意悄悄走到她身后,双手温柔地环住她的腰,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地唤她“老婆”,她的心就会像融化了的巧克力,那是一伸手就能触摸到的幸福。

  自从那晚秦晖主动承认了他有了外遇,佳媛的心就如同在烈火上煎烤一般。可是,他太了解她了。在她面前,他越发像个孩子,即使做错了事,还会有被原谅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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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他那晚声泪俱下的坦白:“佳媛,对不起,是我没有把持住……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伤害了我们的感情……请你相信我,我很在乎我们的家,我不能失去你……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件事,请你给我时间!”

  时间?时间真的能把一切都完好无缺地再交还给她吗?佳媛苦涩地摇头,她不知道该不该再相信时间。

  早餐弄好了。当佳媛把碗筷餐具和食物一一摆放在餐桌上的时候,秦晖才从卧室里走出来,他没有说话,径自走向了餐桌。日子貌似依旧有条不紊。

  此时,佳媛正站在镜子前,她瞟见了镜子里那张憔悴面容上的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薄薄的苍白的嘴唇,顿时,她惊呆了。

  她似乎已经忘了女为悦己者容,一直固执地守在内心的高傲里。她觉得恒久的爱情是源自灵魂的相互吸引,一直以为时间只能摧残容颜,当生活把激情燃烧净尽的时候,所谓的爱情只剩下了一堆灰烬。

  爱情没了,日子还在。佳媛从衣柜里挑了一件藕荷色修身连衣裙,拿出许久不用的化妆包,简单地化了淡妆。她觉得她的心情已经足够灰暗,在穿着上再也不能以灰色系为主打。她觉得此时还不老,稍加修饰,还是可以让自己明亮起来。

  佳媛走出来的时候,琪琪已经乖乖地坐在餐桌旁,她眨着乌黑的大眼睛看了看妈妈,开心地搂着妈妈说道:“妈妈,今天好漂亮!”

  秦晖也抬头看了佳媛一眼,眼光里透着赞许,虽然里面不乏讨好的意味。

  “琪琪乖!”佳媛温柔地给女儿放好纸巾,给他们盛好粥和饭,说了句,“吃饭吧!”她依然没有看秦晖。

  三个人默默地吃过了早餐,琪琪吵着要爸爸妈妈一起送她上学。本来,佳媛约了姐妹陪她做头发,正好时间还早,就坐上秦晖的车一起送琪琪到了学校大门口。

  琪琪欢笑着跑下车,分别在秦晖和佳媛的两颊亲了亲,才与父母挥挥手,蹦跳着走进了学校。

  陈佳媛站在马路边上,一直看着秦晖的车子消失在路的拐角,才茫然地转身,离开。

  秦晖还没到公司门口,就接到了朱柠柠打来的电话。

  “亲爱的,你到哪了?”听筒里传来朱柠柠嗲嗲的声音。

  “我快到公司了!”秦晖说:“等会儿你来我办公室,我有话和你说!”

  秦晖刚到办公室,朱柠柠就袅袅婷婷地走进来了,完全没顾及身边同事猜疑的眼神。她何尝不知私下里,有关秦晖和她的绯闻早就在员工内部传得沸沸扬扬了。

  “老公,都两天没见着你了,打电话你又关机,你一点儿也不心疼人家……”朱柠柠一见秦晖便嘟起了嘴儿。

  “还说呢,如果不是我及时报警,找了派出所的熟人,说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呢?”秦晖阴沉着脸色,说道:“这回事情闹大了,你说我能怎么办!”

  朱柠柠看出秦晖是真生气了,她小声嘀咕起来,“我也不想这样的,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秦晖没理会朱柠柠的话,他冷着脸说道:“我已经交待了人事部,这几天你先去仓库那边做管理……人前背后的,避避风头!”

  仓库那是人呆的地方吗?偏僻潮湿,杂乱无章。一想到仓库那破败不堪的环境,朱柠柠心里就觉得发堵,他怎么会安排她去那个地方工作?朱柠柠瞪圆了眼睛,直视着秦晖说:“难道你怕她了?你不想名正言顺和我在一起了吗?”

  她心想男人真是善变,前一分钟还卿卿我我海誓山盟,瞬间就能翻脸不认账。

  “我怎么不想啊,但是我那个小姨子是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他父亲就是沈明鑫……总之,我还得顾忌身份。你也该为我着想,给我时间解决!”秦晖一脸颓丧地坐在椅子上,他看出朱柠柠脸上神情的变化,于是换了语气,说:“再说,她也没有错……”

  他说她没有错,那错的是谁呢?朱柠柠自然知道秦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要撼动陈佳媛的地位还真的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是,战争的序幕还没拉开就被秦晖打入冷宫,她岂能甘心。

  朱柠柠敛住眉头,抿着的嘴角边儿显出一丝不悦。她想到曾在一本杂志上看过这样一段话“女人的聪明之处就在于她懂得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知道何时应该收起锋芒,女人可以在女人面前强势,在男人面前,温柔才是制胜的法宝。”她相信她不是胸大无脑的女人,也不会甘心被耍。

  朱柠柠站在秦晖对面,伸手拂过眼前的一绺头发,还没说话,眼圈便红了,眼泪刷地掉了下来。此时,站在秦晖面前的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秦晖自知言语过份暴露了本性,才又缓和了语气说道:“好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先忍耐一段时日……”秦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办公室的房门,连声劝道:“一会儿就要开周会了,这里说话不方便,有时间我约你……”

  朱柠柠看出他目光里的游离和躲闪,这变化只是一夜的时间,原来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心。

  朱柠柠收住眼泪,一脸颓然走出了秦晖的办公室,她敏感地察觉身边有一束束灼人的目光正盯着她似的。她早知道了,员工中私底下说三道四者不在少数。

  “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骨子里都带着一股子风骚,还硬装纯情给谁看呀!”

  “这你就不懂了,色相示人,也要有这个资本。像你似的长一张抽象派的脸,这辈子就认命了吧!”

  ……

  朱柠柠昂起头,从同事们猜忌的目光中穿行而过,她恨恨地想,在她的词典里从来就没有“认命”这两个字。

  秦晖遣走了朱柠柠,他坐在办公室的椅子里长长吐出一口气。窗外的街上,一如既往地热闹。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支烟,点上。青色烟雾袅袅地飘逸,笼罩在他头上。

  秦晖出生在古城辽阳一个小村落里,认识佳媛的时候,他为佳媛的高贵端庄而倾倒。他当然明白,当年,佳媛力排众议下嫁给他,身边有多少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所以他立下誓言,要让佳媛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在他眼里,所谓的幸福就是衣食无忧,享齐人之福。自从下海经商,他实现了当初的誓言,但是,自从事业小有成就之后,身边的前呼后拥,他又感觉内心被某种情绪掏空了。

  在一次公司年终庆功宴会上,属下频频敬酒,平时都是公事公办,不苟言笑的,这天大伙可是放开了闹。那晚秦晖感觉特别不在状态,只喝了几杯就感觉头晕晕的,脚跟离地,轻飘飘的,竟有几分招架不住。

  北方的冬夜,冷风透骨。身边人都散去之后,秦晖倚在马路边上的一棵大树旁吐得七荤八素,完全没有了昔日冷峻睿智的领导风范。

  司机小王开车送秦晖回家,秦晖那时候已经清醒了几分,他知道老婆陈佳媛素有洁癖,不喜欢他喝醉酒的样子。此时已近午夜,在都市清冷的大街上,偶尔有车子擦身而过,似乎找不到路的尽头。

  秦晖命小王调转车头,茫茫然秦晖又返回酒店,之前的酒桌上一片狼藉,酒杯里还残留着未喝干的残酒。

  “秦总,你怎么回来了!”

  秦晖一回头,迎上身后刚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见了他一脸巧笑倩兮的朱柠柠。

  那时候的朱柠柠只是秦晖身边一个不知名的员工,在职场那个论业绩的地方,她并不起眼。那晚,朱柠柠最后一个离开酒店,竟然意外遇到了折回酒店的秦晖。

  都市的夜,寂寞的气息无孔不入。秦晖和朱柠柠找了个安静的房间,相对而坐,朱柠柠给秦晖倒了一杯醒神茶。秦晖却倒掉了茶,揭去桌上红酒的盖子,分别给面前的两个空杯子倒上红酒。

  秦晖还是第一次看清朱柠柠的脸,那是一张化着精致妆容的面孔,小巧而饱满的嘴唇上涂了朱红的唇彩,飞扬的眼角藏着几分不羁的魅惑,胸前低低的领口下包裹着傲人的双峰,引人遐想。在摇曳的灯影里,朱柠柠散发的神采香艳诱人。

  喝高了的朱柠柠倒在了秦晖怀里,秦晖抱起朱柠柠窈窕的腰身,迅速而狂热的吻上她的面颊,她的眼神迷离,呼吸灼热而凌乱,她忘情地迎合着他体内燃烧的欲望。迷乱中,情欲的浪潮汹涌而来,击垮了理智的防线,直至掀起惊涛骇浪。

  秦晖感受到了婚外激情带来的新鲜与刺激。在他眼里,朱柠柠与陈佳媛是完全不同的两类女人,陈佳媛端庄优雅的淑女气质曾经使他着迷,但是她给他的感觉太冷傲了,在她面前,他始终觉得自己是臣子而非情人。但是朱柠柠却不同,朱柠柠的热情奔放让他体会到了另一种风情。

  现在他懂了,为什么外表出众华贵雍容的黛安娜王妃不受查尔斯王子的喜欢,而气质平庸的卡米拉却成为王子心中最爱,也许,情和欲从来都是分开的。

  朱柠柠确实是个善解人意的情人,她的温柔尺度掌握得恰到好处,但是秦晖明白朱柠柠的心意,几次她有意无意提起他们两个人的未来。那夜,她故意带秦晖来到珠宝店,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名正言顺成为秦晖的女人。

  此时的秦晖左右为难,陈佳媛面对此事的贤淑温雅让他倍觉压力山大,先不说陈佳媛的娘家有着强势的地位,当年他的发迹也全是倚仗了沈明鑫的名望,更何况,让他为一个女人放弃辛苦打拼而来的家业,就算朱柠柠肯与他从头再来,他这把年纪也不会甘愿去冒险。

  案头的电话响起,秦晖摁灭烟蒂。秘书小张打来电话说朱柠柠已经调往库房工作,他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陈佳媛本想着送琪琪上学之后随秦晖到公司里会会朱柠柠,拿出她老板娘的霸气灭灭她的气焰,她也很想看看那个抢夺她家庭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她左思右想还是没有去,她不是惧怕朱柠柠,也不代表他就此原谅了秦晖,恰恰相反,她正是想给他们的婚姻一个喘息的机会,摊上这种事谁都不光彩,谁先乱了阵脚,谁的胜算就越少。

  佳媛在走到小区花园的时候,迎面碰到刚从早市场采购回来的邻居王娟,她手上提着一个方便袋,里面装着几根刚出锅的油条。

  王娟老远就冲着佳媛打招呼。她和佳媛住一个单元,有次她缺了一个麻将搭子,来找佳媛凑手,自此熟络了起来。

  “佳媛,这么早出门呀?怎么老也不见你来搓麻将呀?”王娟走近了,仔细打量起佳媛。

  “啊,我约了朋友去做头发!”佳媛淡淡一笑。

  “你看你这身材保养得多好呀,怪不得你们家秦晖都成了大老板了,还成天围着你转。哎,想开了,做女人就该好好保养,别亏了自己,要让金钱为咱们服务,不能数钱累着自己,你说,姐说得对吗?”王娟为人素来心直口快。

  “是啊!”佳媛笑着点头。

  “不过,这外面的花花世界很具吸引,你家秦晖你可看好了,平时也要多留个心眼儿……”

  王娟的言语像把刀子,她似乎洞悉了什么。

  “啊,王姐,我朋友等我呢,咱回头再聊!”佳媛借故说道。

  “啊,没事,你忙你的……回见!”

  陈佳媛不想听到有关丈夫及外遇等话题,她觉得似乎她的嗅觉有些敏感,竟然像做贼似的想远远地逃离人群,可她又一想,这年头连小三都能正大光明地走在街上,她这个元配正室倒显得猥琐不堪,可叹这世界简直是黑白颠倒了。

  正站在那发呆的时候,佳媛包里的手机响了,给陷入沉思中的佳媛吓了一跳。

  “姐,你在哪?”是沈小鸥。

  “我约了玲玲一起做头发……”佳媛回答。

  “你没有去会朱柠柠吗?你怕她干嘛呀?”沈小鸥问。

  “我不是怕见她,我是不想给秦晖难堪……”

  “姐,为什么不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呢?你管他干嘛?他和别的女人约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的感受呢?依我看这种两面三刀、表里不一的男人就该下地狱!”沈小鸥可不管是谁,快意恩仇才叫痛快。

  “哎,小鸥,姐现在心乱如麻……”陈佳媛站在街边的一棵树下,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我就甘心吗?”

  “不甘心就把那个朱柠柠赶跑,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出现!”

  “你以为我不想吗?”

  “姐,你也别把自己敝屈坏了,多出去走走,有时间你来我这,我给你换个时髦的造型,让秦晖那个王八蛋后悔去吧!”小鸥口若悬河地说着,“我有一个好朋友叫林俏,我和你说过的,她是《都市》情感栏目编辑,改天我把她介绍给你,你们好好聊聊!”

  “放心吧,小鸥,姐还没有那么脆弱……”

  小鸥的话筒里传来佳媛略显疲惫的声音,她知道表姐在这个关口还能如此大度,真的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陈佳媛约了姐妹方慧玲一起做头发,不一会就到了她们常去的美容会所,陈佳媛站在大厅里等方慧玲,无意间听到休息间里有几个女人在聊天。

  “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如果再不修饰这张脸,恐怖家里那位都要被吓跑了……不是我没自信,是男人太薄情!”

  “哎呀,放心吧。中国有句俗语‘糟糠之妻不下堂’,就算再绝情的男人也会念及一日夫妻百日恩……”

  “所以说男人是视觉动物,女人是听觉动物,男人占据先天优势……”

  “这年头除了银行里的数字不会骗你,谁都不可信,还是管好自己包里的票子更实在!”

  陈佳媛坐在一边默默听着,她觉得她现在就像是唐僧进了盘丝洞,耳根子总是不得清净,盘根错节,枝枝桠桠,想绕都绕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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