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说自己热爱光明,却从不去拥抱太阳。
弗雷泽匆匆地赶路,他手持哈佛大学社会学系毕业生的文凭,去一家慈善机构应聘。从事慈善事业是弗雷泽一生的理想。弗雷泽既要把它当做一份工作,又要把它当做一项心灵工程来做。去的路上,弗雷泽在一家烧烤店门口停了下来。这家烧烤店正要宰一只活生生的羊,店主为了标榜新鲜,招揽顾客,把屠宰的地点就选在了烧烤店的门口。
弗雷泽经过时,刀锋正逼近羊的脖子,许多围观的人尖声地叫了起来。正当刀锋要亲吻小羊幼嫩的肌肤时,弗雷泽看了看表,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作出了选择。他挤进人群,走到店主的面前,做店主的思想工作。店主微微一笑,我宰我的羊,与你何干?再说,我不宰这只羊,也会宰另一只羊,你不可能救下天下所有的羊。
无奈,弗雷泽挤出人群匆匆赶路。快接近慈善中心的那栋大楼时,一个流浪汉拦住了他,想跟他说点什么。弗雷泽看了看表,早过了约定的时间。弗雷泽心急如焚地把流浪汉推开。慈善机构的负责人,谢顶的约翰逊先生,坐在沙发上,显然有些不满。弗雷泽慷慨陈词,描述如何想救一只羊。约翰逊先生更为不满,年轻人,你忽略了另外一个细节,你在门口不耐烦地打发了一个流浪汉。
约翰逊让弗雷泽过去,一扇很大的落地窗户,窗外的一切尽收眼底,包括对面的烧烤店和大楼门前的那条街。不过弗雷泽不明白自己所做有何不妥,毕竟,一只羊正面临着刀锋,是生存问题,而流浪汉面临饥渴,是生活问题。约翰逊先生说,有些苦难是注定无法改变;有些苦难是可以改变的,比如一个流浪汉的居住和饮食问题,去关心一下就会有所改变。
“你无法改变天下的羊被屠宰的命运,但是你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境况。”约翰逊先生说,“我每天站在窗前看对面的烧烤店,一群群围观的人徒劳无益地叹息,然后走开,犹如一场场激情的道德表演,结果是没有人能救下一只羊;而可以改变的苦难,只需要伸手到口袋里去掏一枚硬币,却没有人暗地里悄悄地去做。”
“没有人能救下一只羊,没有人不可以改变另一个人的生活?”弗雷泽喃喃自语。
约翰逊先生攀着弗雷泽的双肩说:“默默注视,去发现那些习以为常或视而不见但却可以改变的苦难,相信这种眼光能改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