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首歌谣吧,大船把你载走
我吹个口哨迎接太阳
你演个戏曲却做成了一块生铁
不要逞能,不要狭隘
生命就像一枚针
磁极的弧线拂过碧波水面
喝一杯水吧,也看一看大河
我们前往春天,希望四季。
有一小滴眼泪落在船上
几十年来穿透了船底
到了河水的中心
河水成了琥珀
人心便成了永久的殿堂
……
4
我认识了莺歌。那年我高考刚结束,无所事事,便被张三他们邀请玩儿牌。我们玩儿牌的后方有一个小花园,里面种植了许多鲜花,莺歌在那里摘花。我问张三,她是谁?张三说,我表妹。我说,你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表妹,莫不是假表妹,实则“金屋藏娇”吧。张三说我狗嘴吐不出象牙。他详尽解释了他们的亲戚关系。张三唤了莺歌一声。莺歌的答音很甜,像黄莺的啼鸣。她走了过来,竟然大方地坐在我身边。她帮我摸牌,示意我出牌。我不是打牌的高手,几番下来,被人按着上供。我有些灰心,哪知莺歌说,到花园走走。随即,还没等我同意,她就拽住我的手。我只好起身,身后是他们的起哄声。她拉着我到了花丛中,一簇雪绒花吸引了她。她蹲下身,我要给她摘,她不让。她说,你仔细欣赏这花蕊中间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幻觉。我有些不信,试着学着她的样子望向那白色的雪绒花。花如雪,花粉似乎在四周飘荡,果真分了我的神,像被牵引着一般,人也似变得很渺小了。我赶忙站起,希望不被任何幻觉迷惑。
傍晚的时候,我们还去做各种奇妙的游戏。有一种游戏是麦小白设计的。麦小白将游戏规则讲得详细具体:在岸上架起一个木台子,对面河岸勾画出若干个方格,每个方格站立一个人,要站四个人。木台子上一个,你们三个,还缺少一个。张三说,莺歌在家,她可以来凑数。我说她能成吗?张三说,你去保准能成。我问为什么?他不说。麦小白继续说,每一个方格就是一个阵地,对面只要发出红绿黄蓝指令,四个方格的人便开始逆时针转动,手中各握一个方形砖块,岸边摆放着四个不同的方形木偶,他们分别代表着皇帝、丞相、将军与士兵。在对面各种指令的召唤下,黄色代表皇帝,蓝色代表丞相,红色指向将军,绿色自然是士兵。如果你将砖头投向错误的对象,毫不客气,你就要做出跳水的动作,并且是双腿抱膝,转身一周半。
游戏规则讲述完毕,麦小白问我明白吗?我模棱两可。他说,一会儿玩儿起来就明白了。说的也是,不明白不耽搁游戏。大不了跳一次水,咱还是学校一千五百米游泳冠军呢。所以,我表现得异常坦然。张三划着摇橹船,载着我们前往对岸。
莺歌呢?我问张三。
刚才通了电话,她在对岸布置呢,听说你来了,她很高兴。
湾仔镇有一个小码头,以前专供轮船或渡船停泊,缆绳牢靠,货物坚实。后来镇上又在靠近天城水域开辟出亚洲最大的货物码头。因此,这片水域东西南北走向四五百米,成了休闲之地。
木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岸边,我们站在他们面前。莺歌指着“丞相”说像我,我说她眼睛有问题,本人高鼻梁,那个“丞相”塌鼻梁,一脸奸臣相。莺歌说我就是一脸奸臣相,我嘴角“呲”了一声。游戏在手机响起的铃声后便开始了。第一轮麦小白挥舞的是蓝旗,我们手中的砖头都没有出错,一个砸中,另一个快速扶起,等另一个出击。第二轮速度很显然快了起来,麦小白展示的是黄旗,到了我的位置,砖头立刻飞出,不偏不斜砸中了“士兵”。这第一阶段以我的失败告终。我没有含糊,愿赌服输。哪知张三叫住了我,规则还可以这样执行,“数罪并罚”。什么是“数罪并罚”?他说就是等游戏全部结束,一次惩罚,一次潜水一百米,两次自然两百米,以此类推。
我当即提出异议,说砖头体积太大,换成石子,如果有沙包更好。众人说哪里准备沙包去?哪知莺歌笑着说,早为你们准备了。众人说莺歌袒护我,这自然没有多少道理。
麦小白站在一百米外的小山坡上,他腰间插四面指令旗,头戴指令帽,帽缨微翘,轻得像一只欢乐的“戴胜”鸟。他让大脑与精力足够兴奋,同时手脚上灵便多样。这一轮下来,张三落了败,再一局莺歌输了一场。再几场下来,我也败了一场。日头偏了西,我们统计结果,我输了两场,张三与莺歌竟然败了三阵,郁离看样是高手,一场都没有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