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馆里几张桌子围满了麻友,唯独没有他媳妇,他问身边一个麻友看没看到他媳妇?对方说你去问问老六,老六就是开麻将馆的哥们儿。“他知道?”他皱皱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你怎么知道老六知道呢?”那个人笑笑不再说话继续打麻将,从那人笑容里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晚上他问媳妇今天上午是不是又去麻将馆了?媳妇说:“没有啊,我跟大华去商场了。”边远说:“不对呀?我上午还看到大华啦?”媳妇说:“哦,那我记错了,我们是下午去的。”媳妇说这些话时眼神有些游离。“你说的都是实话吗?”他看着媳妇眼睛。
“你什么意思,边远?认为我骗你吗?”
“我觉得你在说瞎话。”
“我凭什么要跟你说瞎话呢?”
“我知道!”
“你心眼不正吧?”
“我怎么心眼不正了?”
“你怀疑我是吧?”
“我没说怀疑你!”
“那你是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任何结果,媳妇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与他冷战一宿。实际上那天边远就是有一种不好感觉,总觉得媳妇外面有人了,那个男人是谁他隐约有点儿感觉。终于有一天,他所担心怀疑的事情应验了,他是在老六家里逮着她俩的。这一次他没有像对待吴晓玲那样用武力解决,而是选择和平面对。他说我这命怎么就这么与众不同!他们很快离婚了,六岁儿子抚养权判给了他,他说他不能让儿子跟这个娘儿们。这次虽然没跟她们大打出手以和平方式解决,但这口气难咽!
事情好像就这么平静过去了,可是没过多久便发生了一件事:一天晚上边远前妻在回家路上被人用硫酸泼脸了,出院时她曾一个人认真想过,那天朝她侧脸泼硫酸的男人是不是边远?
四
一天,我跟边远吃饭,他酒喝得有点儿嗨,话题不知怎么就聊到他前妻,他已放下对前妻仇恨,更多是理解包容。他说她出轨不完全是她的问题,他也有责任。“你的初衷结果未必能达到。”他说要是早明白这个道理也不会让媳妇出问题。我说:“是你找人泼的硫酸吧?”他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我:“你听谁说的?”我说:“随便问问。”“你觉得是我找人干的吗?”我看着他笑笑。他也看着我笑笑。
边远后来搞的女人叫刘萍,刘萍跟他是在婚介所认识的,刘萍比他小两岁,人也长得好看,俩人一见钟情,我还记得边远第一次告诉我时脸上的那种表情,他是在他那辆出租车里告诉我的。他说跟前妻离婚后就不做石膏线生意了,说再做勾心思,他把库存盘点出去后,用那几年挣的钱买了辆出租车,那天他特意开出租车来家接我。
“我们刚在婚姻介绍所认识的。”他把车停在路边拿出烟我俩一人一支,“她叫刘萍,对我挺满意,我们还约了下次见面时间。”他那天没有跑车,我们俩从中午一直喝到下午,整个过程他都显得非常兴奋。他把刘萍相片从口袋里掏出来两次,每一次都把相片放到桌上,第一次他对我说,“五官特周正吧?”第二次又说:“比我前妻长得好看吧?”我说:“今年办得了吗?”“看吧。”他眼里露出幸福的光芒。
三个月后边远结婚了。黄金明跟我坐在一个酒桌上,他说边远真是命大福大,那年要是别人早就完了,我说这就是命。我本以为边远这次婚姻会比第一次美满幸福,没想到还不如第一次。他和刘萍结婚不到一个月就吵起来了。原因挺简单,早上边远在家吃完早点准备下楼跑活儿,他有个习惯,每天早上出门之前都爱摸一摸口袋看看里面的零钱,为了给乘客找零方便。当他习惯性把手伸进口袋摸零钱时,突然皱起眉,发现钱不对劲儿,掏出零钱发现少了三分之二,昨天口袋里一百多块零钱这会儿还剩三十来块,七十多块哪去了?他晃醒刘萍,问她动没动口袋里零钱?刘萍那会儿睡得正香还在美梦中,被边远晃醒后又听他怀疑自己,人一下炸了,从床上坐起来指着边远大声说:“好啊,边远我们刚结婚一个多月,你就开始怀疑我了,不怪人家说半路夫妻都是贼,起初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一点儿都没有错,你拿我当贼!怀疑我拿了你钱是吧?我问你,我干吗要拿你零钱而不拿你整钱呢?我犯得着这样吗?”刘萍越说嗓门越大,站在地上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