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一个人。
一次遇见,一份情。
一度相逢几度错过,一夕离别终未再见。
男孩对女孩说:“如果我不在这座城市一直待下去,如果你不来这座城市,如果你来到这座城市,不到我们相聚的驿站,如果不是那天我多说了一句话,到现在你我都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谁是谁的谁?人生就是没有逻辑的阴差阳错,某人与某人的相遇竟然是如此的没有规律”。
一月六日,封冻的季节。
女孩决定离开,离开这座刚刚与她邂逅不到一年的城市,男孩知道他与女孩相处的时间只能用秒来计算。男孩的惆怅与不舍女孩浑然不知,男孩在心里祈祷上帝,让时间慢些。中午时分,女孩要将一些物品邮寄回家,男孩就骑车和女孩一起去邮局,女孩坐在男孩的车后面对男孩说:“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你骑车载着我,我要离开这里了,又是你骑车载着我,感觉好怪哦。”男孩说:“这就是有始有终。”在等红灯时,女孩将男孩衣服上的帽子戴在男孩头上说:“风大,把帽子戴上。”男孩心里一阵莫名的感动,车子行驶在还有厚厚积雪的路上,男孩心情很沉重、很复杂,他真想一直这样载着女孩走下去——没有尽头的走下去,去看春花浪漫、寒冬飘雪。
从邮局邮寄物品回到住处已经约三点了,此时距离女孩离开的时间只有六个多小时。在狭小的房间里,男孩疯狂地回忆着他与女孩相处的时间,那是短暂、甜蜜而幸福;女孩是那么的楚楚动人、恬静而柔美,恰似这个时节飘落的雪花——冰清玉洁。顷刻间,男孩感觉剜心的痛,在这个飘雪的季节里女孩要走了,好几年不下雪的宁波,因为女孩的到来而处处白雪皑皑,也因为女孩的离去整个城市银装素裹。男孩在想,这场雪是因为女孩的到来而装饰这座城市的么?
雪,是相识时一首诗,也是离别时的泪,浪漫而凄美。
晚上八点左右,女孩决定去车站,男孩紧紧地抱住女孩,紧紧的……女孩对男孩说:“走吧。”男孩拖着女孩的行李箱和女孩并肩行走,一路上女孩对男孩说:“谢谢你这些日子里对我的关心与照顾,我想我都没机会偿还了,我真的很感动,我希望在这座城市认识我的人都能记住我,只有你把我忘记。”男孩说:“如果有机会我还会这样做的,有些东西是不用偿还的,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即使你在宁波认识的人都会忘记你,但你会一直在我心里。”说完这些话男孩已经肝肠寸断、撕心裂肺。此时,女孩眼中早也闪烁着泪光,这泪光是在回应着男孩的话。在等公交车时,女孩到便利店买了男孩爱吃的奥利奥饼干。
车来了,他们一起上车,来到火车站约八点半左右。在车站广场,男孩和女孩相互拍了照片,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男孩陪女孩来到了安检处、候车室、检票处,又将女孩送至火车上和女孩坐在一起,男孩紧紧地攥住女孩的手舍不得松开。他知道这一别他们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也许一年、十年,也许是一辈子。在火车即将出发时,男孩依依不舍地从火车上下来,但是男孩还是舍不得走,隔着车窗深情的看着女孩。男孩拿出手机拨通女孩的电话对女孩说:“fangying我喜欢你!fangying我喜欢你!”
九点二十八分,火车开动了,男孩目送着火车的离去。此刻的车站里空无一人,显得格外的冷清,男孩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从来没觉得车站是一个让人伤心的地方!之前他送别过亲人、朋友,但他从未有过这样失落的心情。他一直以为,走了还会来,散了还可以聚,回去是为了更好地回来。可是现在他不这样认为了,走了还会来吗?散了还会聚吗?火车消失在浓浓黑夜的那一瞬间,男孩如同被抽干血液的僵尸,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他只觉得像从山峰跌落至无底深渊,直至骨粉身碎的那一刻也不知道痛从何来。看着眼前的铁轨仿佛没有尽头,男孩对女孩的思念也随着铁轨一直向前延伸,漫无止境。
走出车站的那一刻,男孩突然嚎啕大哭,不知道为什么,火车开动的那一刻,他感觉失去了一切。那种情感的失落,那种心头的依恋,化成泪水喷涌而出,男孩知道他爱女孩,深深地爱着女孩,从他见到女孩的第一眼起。雪后的大街孤寂清冷,男孩独自一人沿街行走,昏暗的路灯,湿淋淋的地面,衬托出男孩的孤独与落寞。身上厚厚的羽绒服还是让他瘦弱的身躯发抖,男孩紧紧地抱住自己,而后又用双手捂住脸,努力地不让自己再失声痛哭。可是男孩没能做到,泪水潺潺的从眼角流进他的嘴角。人行道上还有厚厚的积雪,看着这些积雪,男孩想起前几天下雪时,他与女孩并肩行走在大街上的情景,雪花飘落在他们各自的头发上,雪地里留下了他们的足迹。或许男孩是幸运的,因为在2013年1月4日0点0分这个千年难遇的日子里,是男孩陪女孩一起渡过的。但是男孩又是不幸的,在这个恋人本当相拥的季节里,他和她最爱的女孩要别离,在冬天——还有厚厚积雪的冬天。
男孩从车站步行至住处 ,回到屋子里,男孩痴痴的坐在床上,整个屋子里都是女孩的影子,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女孩的味道。看看桌子上的瓜子是他与女孩一起嗑的,看看床单是女孩和他一起铺的,还有门后面挂着他们一起撑过的雨伞。夜,水一样的静,深深的回忆淡淡的忧伤,阵阵的心痛阵阵的凄凉。男孩回忆起每天和女孩下班时走过的那条小路,回忆在那条路上帮女孩系鞋带然后背着女孩走,回忆一起吃路边摊的趣事儿,回忆着他们相处期间的点滴。
约凌晨一点,男孩辗转反侧睡不着,他在想女孩,于是就拨通女孩的电话,但是里面提示无法接通。男孩显得很焦虑,这让他彻夜未眠,早上八点多男孩收到了女孩的短信,说她平安到了,男孩焦虑的心才归于平静。
在后来的日子,男孩想女孩时,就会拿出手机看看女孩的照片,回忆属于他们的过往。在单位,男孩会不由自主的去女孩之前工作的地方看看。女孩离开前,男孩几乎每天来这里协助女孩工作,即便再晚也陪着女孩一起下班,虽然很累,但是男孩认为很值得、很开心。现在女孩离开了,男孩每次下班依旧沿着曾经和女孩并肩走过的那条路,寻找女孩的影子……女孩喜欢喝旺仔牛奶,因为天冷,男孩总会加热后送给女生。可是就在某天某时,男孩准备去买旺仔牛奶时,看到门后面的雨伞,男孩明白女孩走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女孩想喝旺仔牛奶时,还有人帮她加热吗?
喜欢是爱的延续,爱的延续是即使不能在一起,男孩眼睛余光中也是你。
Fangying,那个男孩曾经拼尽全力去守护的女孩,那个男孩曾经用年华爱过的女孩,没有之一。
雪未化,人已别。
夜无眠,人相思。
时光弹指过,2013农历癸巳年二月十二是女孩的生日。男孩提前一天从宁波出发,经过几次换乘来到女孩的老家黄冈,男孩给女孩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他亲手折叠的一千只纸鹤,每只纸鹤的翅膀下写有fangying我的挚爱,外加一个生日蛋糕。见到女孩的那一刻男孩将一颗热烈而滚烫的心向其展现,女孩那双明亮的眼睛让他依然坚定的选择他选定的方向。第二天男孩在返回的路上收到女孩的短信:“珍重万千!”此刻,男孩知道他失去了自己的挚爱,他们错过了。山川亦易别,江河不长流,自此,他们何年见,何日见?男孩看着车窗外面后退的景物,木然不语,这是遗憾,是无能为力。
岁月无痕,珠流璧转。
时间的摆钟又走向癸巳年,只是阿拉伯数字换成2023。
时间刻在心里,时光刻在脸上。十年,诗一样的存在,风一样的掠过,男孩的眉宇间多了些坚定与自信。
从原单位辞职后,男孩回到了老家安康。女孩则在武汉经营着一家服饰店,点缀着生活。这期间男孩一直惦念着女孩,他用无线电波向女孩分享着岁月的点滴。女孩告诉男孩不要辜负了身边人,永恒再美终究没有当下美。男孩则说最美的人在心里。某年夏天,男孩旅行路过武汉约女孩见面,却不想女孩刚登上去广州的火车。同在武昌火车站的他们相隔不过数百米远,却如同隔着巨大的时空与浩瀚的宇宙。自此,他们再次错过,各自奔赴在时代的洪流中。后来女孩结婚了,透过时间,隔着空间男孩看见女孩穿着洁白的婚纱。这曾经是他的梦,可是他的梦却变成了别人的现实,人世间的姻缘就是这样的不可描绘不可编辑。女孩给男孩最大的慰藉便是将男孩送的一千只纸鹤珍藏了起来,这也是男孩十年不曾忘记女孩的理由,更是十年不曾忘记女孩生日的缘由。再后来女孩初为人母,宝宝取名“可可”,若岁月许可定当不负。某年某日的夜晚,女孩给男孩发了一段微信,大意是女孩在整理物品时看到了纸鹤,想起了当年男孩远赴千里去看自己时,女孩没能对男孩说出口的话语,男孩看过微信后许久不语。历经十年,对待这段感情,男孩的心如琥珀一样坚硬而又有光泽,有温度且炙热。他不索取、不求回报,默默的关注着女孩的动态,用一颗心诠释着超越时间与空间的眷恋。女孩十年后给男孩的微信留言算是岁月给予他应有的温柔,也算是时间给予他的馈赠。时间不语却回答了所有的问题,一段真正投入过的感情不需要任何注解与修饰。
日居月诸;岁聿云暮,是时间,是心间。
珺璟如晔;雯华若锦,是品质,是气质。
历经岁月的磨砺与风霜的洗礼,当年的男孩已经成熟为一位谦和的男士,并更名郭风,其品行得到身边人的认可。他依旧情深义重,但是感情已经不再是他唯一的追逐。
己亥年冬季,郭风独自一人去华山旅行,乘缆车来到西峰。他独自走走停停,观赏着危峰叠嶂和文人墨刻。在杨公塔阶梯,郭风看到一个身穿白色羽绒服、头发简单地梳理着、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女生在拍风景。郭风走过去对女生说道:“你好,可以帮我拍一张照吗?谢谢你!”女生扭头对郭风说道:“可以的。”女生接过郭风递来的手机,郭风选了站立位置,女生用很专业的拍照手法拿着手机调好焦距,“咔咔”地拍了几张。“你看可以吗,我拍了好几个镜头,你自己选一下。”女生对郭风说道。“可以,拍得很好!谢谢你!”郭风回道。
“你也是一个人出来旅游吗?”
“是的,我平时旅行都是一个人,所以拍照就找旅友了。”
“这么巧,我旅行通常也是一个人,看来咱俩志趣相近。”女生爽朗地说道。
“我叫郭风,怎么称呼你?”
“我叫林风致。”
“林下风致,绰有余妍,就是形容你的。”
“过奖了。我母亲是老师,我的名字是我母亲取的,她希望我做一个仪态淑雅、举止大方的人。”
“你没有辜负你母亲的期望,你当如是,我从安康过来的,你来自哪里?”
“这么巧,我也是从安康过来的,在安康学院当一名语文老师。”
郭风与林风致沿着西峰的阶梯边走边聊着,已近暮色,他们相约同住山顶次日清早去东峰看日出。于是他们去租了帐篷和棉大衣,夜晚,在一处空旷地他们各自躺在帐篷里,裹着棉大衣入睡。两个帐篷相隔很近,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他们在帐篷里各自聊着对旅行的感受和对生活的感悟。
次日早晨约六点,郭风与林风致简单地梳理后,一同前往东峰。此时的东峰已经聚集了很多看日出的游客。天还没有亮,万物肃静,华山像一把锋利的巨剑平地而起直插云霄,仿佛要刺破苍穹,让日出早些出来。约七点半左右,等待已久的日出终于退去云层的外衣跃跃而升,挥洒的巨光让山河明亮,让华山巍峨,让郭风与林风致感受到这个冬季在巨光下变得温暖与获得感。中午,他们来到南峰的长空栈道,想挑战“华山第一险”。在攀爬长空栈道的中途,虽然系有保险双轨,由于过于险峻,林风致有些恐惧不敢再向前攀爬,郭风一只手抓住铁索,一只手抓住林风致的手,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林风致用微笑做了回应……下午他们游览了北峰,在金庸题词“华山论剑”处拍照留念,便乘缆车下山了,然后一同乘车向安康的方向离去。
在安康学院做老师的林风致,出身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研究生学历,举止优雅、仪表端庄。90后的她在工作之余喜欢旅行喜欢阅读,也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去华山旅行认识郭风后,通过平时的聊天相处和他朋友圈的动态,林风致发现郭风是一个很有阅历的男士。在文学创作方面很有造诣,对生活很有追求,而且他的作品和他本人一样透着温暖与真诚,说话交流也很透着灵气与幽默,这让林风致萌发爱慕倾心的情愫。在此后两年的时间里,在汉江边、在河堤上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林风致曾有意无意的向郭风透露着自己的心意,但郭风故作不知。安康的冬季透着湿冷,一个周末,林风致发信息给郭风说家里的水龙头漏水请他过去更换。郭风准时来到位于碧桂园林风致的家,帮她换好水龙头后准备离去,林风致在厨房说:“我正在做饭,很快就好,吃了饭再走呗。”不一会儿,林风致端着一碗饺子与醋汤放在餐桌上。“我中午包的,纯土豆丁馅儿,我记得你之前对我说你喜欢吃。”听到林风致如此言语,郭风有点不知所措。林风致与他对坐,他低头吃着饺子,不敢抬头看林风致那双炽热并充满爱的眼神。“两年多以来,你屡次逃避我的眼神,你心里还在惦念小莹?”
“你怎么认识她?”郭风很愕然地抬头看着林风致说道。
“我在你的朋友圈发现了她的痕迹,上个月去浙江学习特意去了趟你原来的公司打听了。”
“你很有心,还去我之前的公司打听她。”
“我是对你很有心,两年多了你应该感觉到的。可是,你为什么一直逃避,就算你要做金岳霖,但是人间再无林徽因,你如此深情世间无二了,你不应该珍惜眼前人吗?!在感情的世界里不应该因为自己的过错而错过,在这座城市工作生活快五年了,我一个住其实挺孤单的。”说完这些话,林风致眼里早已闪烁着泪花。她看着客厅的细纱帘子被外面呼啸的大风吹得飘飘而起,愈发感觉自己的孤单与情感的空虚。郭风听着林风致的话默然不语,但是泪滴早已低落在饺子汤里。他心里比谁都明白,林风致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女生,而且志趣与秉性很契合他的择偶观。只是他一想到之前在情感上的伤害,尤其一想到小莹就止步不前。
“风致有时候我能懂你的眼神,也明白你所做的全部,但是综合考虑我觉得有人比我更能懂你,更能给你想要的一切,我是一个很理性的人,不会理想化。我与小莹的故事虽然快十年了,但是嵌入骨子里的感情不会轻易流失。虽然我们没有了可能,也没有了继续,但是那份感情至今在我心里,我不能背负着这样的感情给你不单纯的爱,希望你理解。你是一个很文雅的知识女性,希望你不被感情所左右。”郭风说完这段话,起身去关好了窗户,客厅安静了许多。林风致起身说道:“茫茫人海,我们有幸遇见,只是我们终究是我们,我最终没能融入你的心间,或许因为分母太浩瀚、分子太孤单,所以唯一等于没有,所有单向奔赴没有结果也没有终点,希望你爱的人是你的挚爱。”郭风准备离去时,又折回客厅给了林风致一个拥抱,并帮她整理了有些凌乱的头发,这算是他对林风致对他的感情的一个真诚的歉意,而这份歉意的话语是“珍重万千”。
林风致在郭风离开后,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两眼呆滞的看着她卧室门上挂的挂件,那是当年她在华山和郭风相遇后,郭风送给她的一个小白兔布娃娃。她不知道郭风为什么会这样对她,为什么会这样对待她的感情,既然不想开始在华山长空栈道为什么要拉她的手。她突然觉得郭风很自私,但是她又觉得在这个快餐式的恋爱世界里,郭风是一个深情难得的人,这或许也是她将这份深藏于心的爱慕最终表露的原因之一。她想到过他们之间一百种结局,却万万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她承认所有的感情在心动过后的轰轰烈烈,如果没有结果最终会变得陌生,以陌生开始以陌生结束。而对生活的憧憬、对一份感情的期待,都因为郭风一句“珍重千万”而瞬间坍塌,这样的坍塌不是因为冰遇见了阳光而是因为情感的大厦没有了栋梁。
回到住处的郭风心里也矛盾至极,他也感觉自己很自私,他不该用如此的方式来回应林风致对他的感情。而一想到他对林风致说的话更是自责不堪,他觉得自己很懦弱,这样的懦弱让他最终留下遗憾,而这样的遗憾便是回不去的过往。或许在某年某月某日某一刻他会突然想起林风致,但是他们已经错过。这样的错过完全是因为他在感情世界里的胆怯,这样的胆怯最终让他们擦肩而过。失去的痛楚会深深的刻在他的心里,而他也只能将泪吞下,流在心底,慢慢将伤痕隐去。
有时候相遇与错过,只在一个细微的瞬间。那些想念看似清浅却在心里烙着很深的痕迹,娓娓道来也常常感到不安且愧疚。于是,以时间为笔墨以心间为纸张,以心跳为动力,将你一遍又一遍的书写。
一年后的2022年元旦,郭风从朋友那里得知林风致在美豪酒店举行婚礼。这让他的心微微的颤抖,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鼓足勇气来到婚礼大厅送上了真诚的祝福,然后坐在宴会厅的最后面,看到林风致身穿洁白的婚纱,这是他完全可以实现的梦,但是他又一次让别人实现了。坐在最后面的他,还是被正在舞台上致辞的林风致发现,他也发现林风致在看着他,于是他迅速地离开。刚走出婚礼大厅却收到了林风致发来的微信,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此时此刻的他苦楚难言心如刀绞,甚至有些懊悔。大堂摆放的新人海报在他看来是对自己的嘲讽,原本他可以为林风致穿上嫁衣,原本此刻站在林风致身边的新郎可以是他,但是他将自己的幸福,将林风致对他的感情弄丢了或者说故意遗弃了。
人生最大的遗憾,或许不是你错过了最好的那个人,而是你错过了那个想对你好的人。
而对于郭风来说,最好的人与想要对他好的人他都错过了。
几度回眸,错过了便是永恒。
流光弹指,又何能载得住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