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欣喜地使用着LeD灯具的华丽、美观,双控、三控、遥控开关的便捷,享受着现代科技给人们生产、生活带来巨大变化,幸福指数和满意度不断提升的同时,不由想起儿时用油松光照明的情景。
在成年松树的结疤处(有时是人为故意创伤),剔出一片浅浅的木片用于照明,在我的家乡称为油松光。油松光又叫松油、松香、松脂、沥油等,是松科植物油松分泌的油脂,是一种用途广泛的化工原料。本文所述的油松光纯度没那么高,含有木料杂质,仅用于简单的点亮。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农村,物质短缺,条件艰苦,生活简陋。劳动人民非常珍惜宝贵时光,把有限的白天用于与土地打交道,侍候猪、牛、羊,天黑了才收工回家煮饭做家务。照明问题是人们感到非常头痛的事情,一家每月供应半斤煤油,永远不能满足农村繁杂的事务所需,尤其是有孩子上学的家庭,做家庭作业更是一大难题。虽然后来高洞岩修了水电站,由于电能小、路线长、电线差,有时电灯只有一丝红晕,根本无法看见,不能有效地利用晚上大好时光。
一片片翠绿的松林竖立着尖细的松针,仰望着苍穹,遍布在起伏的山峦上,一株株高大挺拔的松树矗立在林中。尽管我家的煤油省了又省,还是时断时续,特别是到了月末,更是捉襟见肘。为了弥补煤油的不足,只好上山劈油松光来添凑。一九七四年冬天,正是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一天下午放学后,我照常做着每天的必修课
——割一背篓牛草、宰一堆猪草、磨一升玉米等家务活,直到天黑才做完。晚饭后才在微弱的煤油灯下写作业,橙黄色的灯光照在作业本上别有一番情趣。写着写着灯光渐渐暗淡下来,昏黄的光线无法看清字迹,我以为是灯芯烧短了,就喊姐姐用大针把灯芯往上挑拨一下,不一会儿灯光越来越暗,近乎熄灭了,我扯开灯盖一看,原来是没油了:″姐姐,没油了,快把煤油壶提来加油。”姐姐慌忙地从床下提来油壶,拧开瓶盖往煤油灯里加油,可怎么也倒不出来,她使劲一摇,原来油壶早已空了。顿时屋子一片漆黑,完不成作业明天不但要挨老师批评,还要罚站,我急得直跺脚。
笫二天放学后,我跑回家把书包往门背后一挂,拿着柴刀,提着箢篼,冒着凛冽的寒风,踏着泛白的青石板,一头钻进屋后那片茂密的丛林。林中一棵棵青翠碧绿的松树错落有致地伫立着,微风吹动,如人头攒动的广场。我仔细地寻找带有油结疤的松树,好不容易找到一株,我迫不及待地用力在树干上劈下几片油松光,然后继续寻找,直至劈了半箢篼才活蹦乱跳地回到家里。因晚上要急着用,等不及风干,我将油松光柴片倒入大铁锅里烘炕至八成干。晚上我兴致勃勃地拿出作业本准备欣赏劳动成果。我将点着火的油松光放在托盘里,暗黄的灯光闪烁着,如一粒小豆豆在浪漫地舞蹈,我聚精会神地写着作业。当加入新的柴片时,一股烟雾弥漫整个屋子,呛得我直咳嗽,熏得我眼泪不停地往下流。″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当我写完一页翻向第二页时,一股捣乱的狂风从门缝里吹来,火苗顺势从我这边燎了过来,将我刚写完的一页作业烧着了,我急忙用手扑打,手被烫了个泡,疼痛难忍,本子烧坏了无法向老师交差,那一晚我哭得很伤心。每每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辛酸往事,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油松光作为一种时代的产物,早己被人们渐渐淡忘,成为远去的历史。如今,农电普遍进行了二次农改、三次农改,电杆变得高大了,电线粗壮了,电量充足了,全国联网的电力源源不断地送达各户,像一泓甘甜的清泉流进人们的心田。幢幢楼房窗明几净,墙壁上的翘板开关一摁,各种灯具闪烁着七彩光芒,满堂生辉,农民的生活质量大大提高,正在朝着全面小康社会的康庄大道勇毅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