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游石鼓寺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上初一,头天晚上听到哥哥向母亲借自行车,说要和同学去石鼓寺赶庙会,我央求母亲同意让他带我一同去。我们都获准了。
第二天,哥哥和他的同学轮换着把我带到了石鼓寺,我心里说不出的兴奋,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离开部队宿舍大院来到郊外。
在孩子的眼里,肖形石鼓太壮观了。那天然石鼓立在群石上,如同巨人从土地中探出的石臂擂在石鼓上,有一种震撼天地的气势。
哥哥嘱咐我不要乱跑后,就和同学们爬山去了。
自己要去接近那块石鼓,想来那时鞋底是塑料的吧,在洁净如洗的石头上站也站不稳,好容易过去了,就坐在石边看人来人往。赶庙会嘛,庙宇里,人们在烧香祈愿;庙宇外,人们在忙着交易……
远处陡峭的天崖山腰、山顶上人影晃动,终于听到山顶上传来了欢呼声。有人在山顶上挥动着手臂,有哥哥吗?那时对登顶的人们佩服之至,想何时自己能登上去呢?那一次,一直坐到哥哥带着回家。第二次游石鼓寺已是2004年的“五一”了。和哥哥两家一行六人去宁武,第一站就到石鼓寺,这是第一次进石鼓寺,见到了被塑造得如同阎罗王一般的介子推雕像。为了让孩子们听石头的回响声,哥哥特意买了一组炮,插在炮架上炮仗放出来的声音山鸣谷应,震耳欲聋。看看陡峭的莲花山、天崖山,我们几个人是无法攀爬的了。也就匆匆别过了。
前段时间,见了去游石鼓寺登天崖山的帖子,渴望中心里却有些忐忑。犹豫中大树鼓励说去吧,他也同去,这下定了心。去!并且让哥哥准备好登山杖。临行前一夜,哥哥也决定去了,和嫂子结伴行,说顺便遛遛自己的宝驹。
一早和温海涛一家到了俱乐部,大树、无痕都在了。一路到了忻州,和忻州的队友会合了。快到山脚下时堵车了,大家就下车步行。忻州的队友在每个拐口都有提示。路过山脚的村落,看到村民们已经开始劳作了,村边有几只鸡很悠闲地踱着步,公鸡还不时抬头啼叫几声。走在农田里,早晨的风还是有些凌厉,吹得耳朵有些疼,但一切都很惬意。
到了石鼓寺,哥嫂和忻州的队友都到齐了。大家任意游走在莲花山和石鼓山上。我看过石鼓后,就一个人走进了鼓神祠。石鼓神祠宇坐北而南向,祠前门外有高耸的石旗杆,有华丽辉煌的木雕牌坊和一对怒目圆睁的石狮,还有一座和神祠山门相对视的古戏台。
进到庙里,正听到一个吹曲子的当地汉子为游人介绍,说第一重殿宇是石鼓神的办公室,后面是他的住所。听他这么说真觉得如同进神居一样了。拜会了石鼓神的办公居所,绕过殿还有个小门,小门的两边有副极雅致的对联:
道径无尘风自扫山门不掩月常临
进了后院,一个吹曲子的汉子正对同伴说:“以前日子不好过,我总认为是没钱的过。现在也有了几万块钱了,怎么感觉和以前一样,过得不踏实?”呵呵,太多的人有同感呀。
殿外有一家人在恭恭敬敬地做祭祀。祭品极丰盛,有漂亮的花馍。石鼓殿里是介子推和他的老母亲的塑像,殿里的壁画保护得很好。看来这里的人们是极尊重他们的石鼓神的。
出了石鼓寺,登天崖山的队伍就要出发了,长长的队伍中走着几个机灵的孩子,都在十岁以下的样子,比我当年来时要小多了。天崖山原本叫“天牙山”,“天崖”实是旧时文人风雅所致的产物。山体犬牙交错,让人心生畏惧。
哥哥和嫂子走在最前面。我、大树、几个忻州的队友走在一起。在攀爬中,身后一个小女孩,一边走一边大声说要勇敢的话,我不禁莞尔。心想,在这样的路上,和大人们走过后,这些孩子以后面对困难就不会很怕了。
这是座必须靠协作才能上的山啊!大家相互提示着,在一些强壮者的帮助下,我们上得很快。不过,这样的山登起来,有绳索会更安全、便捷些。上着上着,到了山颈上了吧,变天了,山风将云都卷了过来。这时如果下雨,一队人就无法下山了。下撤吧!听话,有的是时间再爬的……
下了山和忻州的自行车队会合了,一组人到饭店吃饭,我们这一组则就地野餐。围坐在石鼓山的半山亭子里,热闹地吃着。喝!啤酒有些不够了,恰好原平的云天一笑来了,带来一箱子纯生啤酒。天地有灵人有情啊!骤起的大风让我们没法在亭子里待了,去能避风的古戏台吧。吃寒食,为石鼓神演一出人间聚会戏了。
古戏台台柱上有两副对联。第一副的上联是“上下数千年史书偌大坛场演就”,下联是“新旧几百章乐谱等时歌舞尽之”;第二副的上联是“名利交迫扮几场争夺情形如觅蝇头如居娲角”,下联是“善恶两分写一本彰嫜榜样俨披鲁史俨谱毛诗”。
以前的戏都是道德名利吧。我们这样性情的群英聚会,想来石鼓神是头回看到。
终于另一组人回来了,风还是那么大,断了大家再登天崖山的念头了。我想为这,我们再来石鼓寺便不会隔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