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盆和双耳木桶,
从早到晚杂乱烦人,
正是飘着雨的日落光景,
正是湿漉漉的黄昏时分。
黑暗发出的叹息声里,
有泪水在苦苦吞咽,
十六俄里外的远处,
有一声声机车的呼唤。
在花园里和院落外,
白日早早就成夜色,
遍地是星散的碎屑,
一切都像身临九月。
白天在秋的旷野之上,
破空而来阵阵的呼啸,
像在水一方的乡村墓地
传来声声揪心的哀号。
每当厉风把寡妇的
号哭声带出了山岗,
我的血便和她一起流注,
双眼紧紧盯住了死亡。
我从前厅朝窗外望去,
一如每年所见的那样,
看见自己的最终时刻
又一次给推迟和延宕。
冬天步下小小山丘,
一路为自己开道,
穿过落叶枯黄的恐怖,
走向我的生命这最终目标。
1941
顾蕴璞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