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生一直听雨。活得久,就围桌而坐,
谈坚硬的,谈柔软的,所有微小的事物
活得不久。就邀门外的月儿,风儿,树
儿进来
请她笑,用大而重的颗粒
第一次,我对着门前的四月
轻启唇齿,把说出的话打了个结,攀附在一根钉子
第二次,因一场安静的雨。跑走,走得过于慌忙
来不及听雨,一粒初衷要落地的声音。作为
性情中人。这遗憾得伴我残年
可我庆幸,我两次经过她。在同一个地方,
在冬天的雨中。我落在作坊的枝头,鸣叫不已
她呢,从来不过问我,只顾往南走
捡起细碎的疼痛,一支酒杯,两瓣云雾
默数一角屋檐下,扭了腰身来不及飞起的燕子
在她老去的时候,雨一直下。洗去灰烬,
安静得像一丛小云,大多时候
她的模样让我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