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古已有之,又有“义父”,“干爸”等不同称谓。在中国传统习俗里,与“干爹”遥相呼应的便是“干儿子”,“干女儿”,譬如,王允与貂蝉,董卓与吕布,耶律德光与石敬瑭,高俅与高衙内,李鸿章与盛宣怀,奕劻与陈璧等,不一而足,二者既复杂又微妙的关系在历史的长河中形成了一套独特的“干爹文化”。当然,本质上没有任何亲属血缘关系,但其对维系裙带关系和社会稳定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随着社会政治经济改革的加速化转型,民众内心的复杂情绪也被频频调动。作为近年来曝光指数颇高的词汇之一,从郭美美到周蕊,再到安子熙,“干爹”多了些许朦胧暧昧的味道,赋予了更多的社会政治学色彩。
东汉王允为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认歌女貂蝉为“干女儿”,去离间董卓同吕布的关系,为后世留下了“美人计”的千古传说。同样,《水浒传》里身为市井小混混的高俅,因“脚下功夫”了得,被端王所赏识而擢升为太尉,而高衙内闻后硬是打破“叔伯弟兄”的辈分,视高俅为“干爹”。另外,一些官员不愿与臣僚保持从属关系,而是希望建立“父子关系”来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如此,对于那些嗅觉敏感的“干儿子们”便趋之若鹜。如周文王姬昌旗下有近数十个“干儿子”,西汉十五位皇帝中,“干儿子”继位的便占了一半席位。
作为一个讲究社会关系的国度,通过攀亲带故,拉帮结派,大搞权钱、权色交易的社会学现象,历史上总是屡见不鲜。明朝大太监魏忠贤,本无子嗣,可当其权倾朝野时,满朝文武奉其为“干爹”,而魏忠贤则通过“干儿子们”形成了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豢养起“十狗”、“十孩”、“四十孙”等大小爪牙,大肆滥杀无辜,排除异己。《金瓶梅》里西门庆通过拜太师蔡京为“干爹”,买来“提刑副使”一职,并利用其“干儿子”的特殊身份,打压忠良,为祸一方。
从历史进程来看,“干爹文化”的核心正是利益间的博弈。各取所需,各获所得,达到各自不同的政治或经济目的,抑或二者得兼。有人“认贼作父”,有人“唤娼为妈”,置伦理谴责于不顾,弃道德底线于世外。如北魏时,“隐士赵逸来至京师,汝南王拜为义父”。北齐时,“富商大贾朝夕填门,朝士不知廉耻者多相附会,甚者为其假子”。到了隋唐,关于“干爹”的记载更是数不胜数。
当然,“干爹”必有其使用价值,大部分“干爹”通过资本原始积累和权力角逐游戏,要么身居庙堂,居高临下,富甲一方,能呼风唤雨;要么学富五斗,满腹经纶,经验老道,当堪为人师。“干女儿”亦深谙此道,遂作短期投资或长远规划,并利用其姿色,将“干爹”坠入彀中,坐收渔翁之利,而“干爹”则因荷尔蒙的渴求,甘愿被情色所俘获,进而上演一出出“周瑜打黄盖”的“视觉艺术大戏”。根据“干爹”的身份,地位和年龄等不同关系,他们可是师徒关系,长幼关系,当然更多的是情侣关系。
按理说,严格意义上的“干爹”、“干女儿”本应是血缘关系的一种补充,是父辈之间友谊的“延长线”,但历史年轮却告诉我们,一旦和利益沾上关系,无论其之多寡,各种关系都会出现或多或少的微变,甚至质变。在商场,过认“干爹”,迅速获得经济资源;在官场,通过认“干爹”迅速获得政治资本。不同的“场”正因为“干爹”的频频出现,使复杂的社会关系更增添了一道炫丽的“风景线”。
以史为鉴,可知兴替。作为社会族群中的一份子,从吕布到郭美美,再到周蕊,古今“干爹”,没有多少落得个好下场。虽有前车之鉴,正如马克思的《资本论》所言,在利益的诱惑下,俨然还会出现更多的“干爹”和“干女儿”,这是历史进程化的必然,也是资本社会化的必经之路。
(2012.05.18于贵州兴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