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选择采取一定的立场之后,当他在自己的生命中注入了某种意义,这将给他洞察力、希望和目标。当他到达一种真理并决定“生活于其中”,这是他的行为和他的独一无二性;这是一种存在的,道德的并最终是形而上的行为,是从他自己的心灵深处生长出来并以此充实他自己的存在。从一定的立场出发,这是一种自足的行为,尤其是独立于环境中的变化和趋势,独立于被称作普遍的状况,而不管它在某个时刻将如何出现。如果这样一种立场是正确的和深刻的,那么任何外在的状况和环境都将不可能在更深刻的基础上改变他的选择。至多,仅仅可以改变他的行为方式。”(摘自哈维尔《狱中书简》)
就在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之际,世界两位国家最高领导人相继离去。不同的是,二人所代表的政治阵营,社会意识形态截然不同。金正日被贴上“独裁”,“专制”,“极权”的标签,而哈维尔则被奉为“反极”,“民主”和“自由”的斗士。
作为“第三者”,我们不应干涉其内政,但站在“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的前提下,对二人的政治立场进行浅显的剖析,同样是“捍卫说话”的一个方式。金正日在位期间,采取铁腕政策,对内实行专制,对外闭关锁国,将“人民”装在笼子里。金氏父子企图,并试图制造一个集独裁、集权、专制,钳制民主、限制自由、而充满迷幻的国度。大到国家,小到个人,金正日的强权案例,对于其他“民族主义”国家来说,以其自身实力远不能达到控制全球的可能,金正日被主流国家所边缘化,成为主流国家讨伐的对象。但哈维尔的执政理念则是在非主流的、边缘化的和非暴力的改良中前行。他站在民主立场,始终在为弱者说话,并以文艺的方式付诸其中,这也是人们将哈维尔称之为剧作家和文学家的原因。也正因为对其文学价值的肯定,去年他获得了第十届卡夫卡文学奖。
何谓民主?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多少年来被无数人解读过,阐释过,扭曲过,甚至污蔑过。单从字面上来说,民主即是“人民当家做主”,而人民当家做主的前提,在不同的社会意识形态里,在一定的阶级纲线内,按照平等和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来共同管理国家事务的一种国家制度。民主不是独裁者身上的“皇帝新衣”,在大街上露出半个屁股,而是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个人都能参与其中。民主使政府遵循法治,确保全体公民获得平等的法律保护,其权利受到司法体制的保护。
社会意识形态决定了民主与专制之间的博弈。专制下,统治阶级用强权进行统治,把自由与权利固化为教条和理论,大肆宣扬“乌托邦”的空想自由主义,却从根本上否定了生活的真实性,将人的多元思想扼杀在禁闭室里。而独裁者在虚拟和真实的世界里试图撒上一层迷雾,人与人之间构筑起一条无法逾越的“柏林墙”。观点无法表达,情感无法倾诉,最终成为统治者进行专政洗脑的工具。
民主制的多样性,反映在不同国家、不同政治、社会和文化方面,当然不禁相同。民主国家,公民不仅享有当家做主的权益,而且还有表达政治诉求的权利,而其权利和自由也能通过民主制度得到保护。民主社会奉行包容、合作和普世的价值观。作为国家体制的构成要素,人的核心价值上升为执政的“最高准则”。
比较金正日和哈维尔的政治主张,更多的人倾向于对业已进入“后极权”时期的捷克持乐观态度。互联网的普及,信息的大爆炸,让身处“地球村”的人们都有表达个人见解的“泛自由权”,无论其阶级立场怎样,意识形态为何。甚至异于本国的“异质思维”依然能得到包容般的表达。民主国家,人民看到了光明;专制国度,人民看到了“黎明前的黑暗”。正因为如此,哈维尔呼吁人们从良心出发,去真真实实地“活在真实中”,去追求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生活。因为生命只有一次,让每个人插上思想的翅膀,自由翱翔。
鲁迅先生曾说过,“辱骂和恐吓绝不是战斗。思想观念的价值,在竞争中才会彰显,在实践中才能检验。”与其说是一种胸怀,不如说更是一种发自底层理念。在一定意义上,以包容心对待与“你”不同的时政观点,彰显的是社会文明的进步,更是一个高瞻远瞩的国家风范。
恰如自由代表哈维尔,专制象征金正日一样,偏向何方?偏离多少?都是人民的自由。一切权力的合法性是为保护弱者而建立的,如果没有这个出发点,则权力都不能取得现代文明的合法性。权力即没有理性精神的制约,权力就是暴力的机器。一个社会越是向前推进,就越需要多元化的个人表达,越需要“集思广益”的个人诉求来形成统一的意志力,这就是高度文明的社会雏形。以包容心对待不同声音,于“存异”中“求同”,在思想的碰撞中,为个人取得成功经验、思想智慧、价值体现等无疑能为这个世界导向提供新的政治体系。
如今两人的“政治秀”已经落下帷幕,世界政治格局不会因为他们的离去而悄然改变,更不会因此而面临重新洗牌。正如哈维尔所说的,“如果这样一种立场是正确的和深刻的,那么任何外在的状况和环境都将不可能在更深刻的基础上改变他的选择。”。以“兼容并包”的观点对他们进行解读,都不会影响你的表达自由。
站在旁边的“德先生”正望着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是属于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