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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两重天

时间:2023-09-11    来源:馨文居    作者:黄皮人  阅读:

  用“冰火两重天”来形容今年武汉清明节前后的天气真是太贴切不过了,那种数日之内天气的阴晴转换,气温的骤然升降,简直令人难以忍受,甚至出现了“一日显四季”的温差。

  由于受疫情的影响,连续三年清明期间没有回家乡武汉给逝去的父亲扫墓,内心总有一份愧疚感。今年,终于“熬”出了头,外出不需要核验证明,不担心被封闭隔离。根据以往的经验,扫墓时间宜早不宜迟,特别要避开节日期间的交通拥堵,曾经在路上堵过三个多小时。于是,与家人商量好了,提前几天给父亲焚香祭拜。

  春天正是北京最舒适的日子,风和日丽,万木复苏,临来武汉的那几日气温始终徘徊在20度左右。然而,武汉呢?我最关注、最担心的就是武汉的天气,因为不止一次遭遇过“热起来像蒸笼、冷起来似冰窖”的日子。

  对武汉我是再熟悉不过了,从小在那里长大,20岁才离开,虽在北京定居,但常回家看看是必须的。清明时节雨纷纷,每年的清明前后是武汉的梅雨季节,气候受梅雨的调节喜怒无常,因而由京来汉时我春夏秋冬的衣服带了满满一箱,以应对多变的天气。

  由京到汉的那日,北京气温摄氏22度,武汉30度。两地相距1200公里,一夜之间,感觉不仅仅是城市的转换,仿佛也是季节的转换,一个温暖如春,一个炎热似夏。此后的两日,烈日高照,气温一直维持在30度以上,俨然进入盛夏模式。如此高温在北京体感不甚明显,主要是空气干燥,呼吸畅快,但凡荫凉处体感舒适。然,武汉则不然,随着气温的节节攀升,空气中的水蒸气愈发浓密,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体感却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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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北省素有千湖之省、武汉市素有千湖之市的称谓,长江汉水穿城而过,为众多的湖泊港汊提供了丰沛的水源。因而一年四季,无论天气阴晴,无论温度高低,空气中总是弥漫着浓浓的水蒸气。如果气温适宜感觉并不明显,但气温偏高或偏低就十分明显了,大多数人感觉衣服湿漉漉、肌肤黏糊糊。然而,对于极少部分人来说就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其症状表现为胸口发闷,呼吸困难,腰酸腿疼。比如我年迈的老母亲感觉胸口憋闷,严重时只能躺在床上呻吟;比如我的脚踝骨几年前崴过,感觉钻心的疼。

  对此我特地咨询过医生朋友,他告诉我,由于空气中湿度过高会使氧密度变低,人体会出现暂时的缺氧状态;同理,空气潮湿度过高也会导致局部湿寒入侵,出现基础疾患加重的现象。

  按说外面热,屋子里好歹有阴凉吧,可以“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北京便是如此。然而武汉却不尽然,外面热屋子里更热,因为空气不流通,湿热更有憋闷感,导致汗流浃背,名副其实的“武汉,武汉,捂出了汗”。开空调吧,时间尚早,更何况老母亲受不了,只有请出电风扇,一边吹风一边还出汗。

  如果说单单是热恐怕还好对付,关键是冷也不甘落后,冷热交替出现,循环往复,大有“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意味。怎么说呢?据我观察,总体情况是“晴天热死人,雨天冷死人。”

  那雨,要么不下,一下就是好几天,没完没了。最长的时间大约有一周,天阴沉沉的,小雨漫不经心地飘着,冷风坚持不懈地吹着。这对于习惯每天早起的我来说,无疑是个煎熬,将从北京携带的所有衣服裹在身上后,还找来一顶帽子戴上。坐在那里,仅仅挨过10多分钟,一股股凉风从四面八方朝身上袭来,由外往里,不一会儿连心都是凉的。这冷,与北方的不同,带着阴风、夹着潮湿,有着一种明显的渗透感,使你的皮肉发紧,筋骨发酸。只得穿着衣服,哆哆嗦嗦地钻进被子里取暖,至少得半个小时才能缓过劲来。

  好不容易盼到天亮,打算出门活动一下,生命在于运动,温度大约也在于运动吧。我的天呐,外边仍然下着冷雨,刮着凉风,让你望而生畏。即便无雨,天空弥漫着浓浓的白色水气,原来潮气比冷雨也好不了多少。这老天爷似乎在为难于我,在考验我那原本脆弱的神经。于是,我只得屈服于老天爷,在屋子里急速跑步,来来回回像抽疯似的,口中还念念有词地祈祷太阳公公快出来,自己都觉得自己傻得好笑!

  到了晚上,饭后想出去遛遛弯,消消食。这不得好死的天气又在下雨,撑着雨伞出去,又不能放开脚步,地上尽是积水。无奈,基本每天晚上8点钟洗洗睡。于是乎,来武汉最大的收获是睡觉的时间增加了,但躺在床上多了也产生了不良后果:腰酸背疼脖子僵硬!此外,还增长了一身的肥肉,尤其是“将军肚”突起,滚圆滚圆的,简直比孕妇还难看。

  同样是下雨,为什么感觉就不一样呢:“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这是喜雨;“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是愁雨;“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这是赞雨;“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这是述雨。然而,我是“躲进被里闻雨声,心惊胆战盼太阳”,这是怕雨。

  人类,在若干年的生存进化中褪去了依靠自身防御季节变化的本能,只能依赖衣物的更换应对冷暖。于是,随着气温的变化,我一忽儿裹冬装,一忽儿着春装,一忽儿穿夏装。有时一天不知更换多少次衣服,稍不注意特别容易感冒,我的夫人最怕这个季节来武汉,因为领教过几次,不是去医院打吊针就是去药店购买药品。

  令人好生奇怪的是,不管这雨下有多久,气温跌有多低,一俟天晴日出,立马出现断崖式的回升。感觉雨后的太阳更为灼热,更有穿透力,温度可从零上几度飙升至30多度,简直令人猝不及防。大有“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的意境。

  为父亲扫墓那日,我倒是领教了“一日显四季”的情形,感觉气温的跌宕起伏也似过山车一般。凌晨,我习惯早起看书,码文字。由于一夜的淫雨,导致气温偏低,我身穿加厚的绒衣,脚穿带毛的棉鞋,俨然进入过冬模式。从清晨开始,室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开窗望去,风停雨住,气温似乎被麻雀吵热了。

  父亲的坟茔在乡下,开车得有1个多小时的路程。临出门时,东边放晴,灰乌色的云彩零散地飘浮在空中,从缝隙里挤出来一束霞光。换上春装,精神抖擞地开车上路,车轮飞驰在宽敞的柏油路上。仅仅过去了十多分钟,老天爷突然变了脸,厚厚的黑云遮天,光线暗淡。须臾功夫,瓢泼大雨自天而降,噼噼啪啪打在车窗上,泼洒在路面上,溅起无数的雨花。气温立马降了下来了,在风挡玻璃上形成了一层厚厚的水雾,显示了里外温差的存在。好在我们躲在车子里,可以享受空调的温暖,倒也觉得无妨,只是担心一会儿给父亲扫墓遭遇大雨。

  这雨好似理解我们的心意一般,来得急走得快,下过一阵子立马停住了。待我们开车来到乡下,弃车徒步给父亲扫墓时,云开雾散,阳光万丈,温度狂升,竟一下从几度飙升至30余度,我只得脱下春装,换上T恤。为父亲扫墓的过程中虽说没有雨,但也是“炎炎日正午,灼灼火俱燃。”一个字:“热”。

  老天爷有时似乎故意调戏我们,在返程的路上,明明太阳如炬,却飘洒一阵雨,仅仅一两分钟便戛然而止。这倒使我想起小时候常唱的一首童谣:“出太阳,下白雨,下去下来冇得雨。”

  清明期间回武汉几日,着着实实感受到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即便如此,自我感觉生活又多了一种体验,多了一份精彩,因为这里是我的故乡,有我的亲人。明年、后年、若干年我还是会回来的,享受冰火两重天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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