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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诗人李之仪是苏轼的门生之一,官不大,但为人仗义,早年曾师从范仲淹的儿子范纯仁。范纯仁过世后,李之仪因替范纯仁作遗表和行状,而被御史台抓捕入狱。
《忆秦娥》
宋·李之仪
清溪咽。霜风洗出山头月。山头月。迎得云归,还送云别。
不知今是何时节。凌歊望断音尘绝。音尘绝。帆来帆去,天际双阙。
这首词就是李之仪出狱后所作,一是感念人生,二是对官场失去了信心。
早年“乌台诗案”爆发时,李之仪也曾力挺苏轼,尤其是李之仪的妻子胡淑珍,更是挂牌于胸前游街,为苏轼鸣冤抱屈。
由此可见,李之仪夫妻俩,均是重情重义之人。
但好人往往经历的磨难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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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崇宁二年(公元1102 年),54 岁的李之仪因得罪权相蔡京,被贬太平州。
在太平州这四年,是李之仪人生最艰难的时刻,第一年丧女,第二年丧子,第三年,相濡以沫四十年的爱妻胡淑珍病逝,而李之仪自己也身患疮疾。
人生能遇到的倒霉事,都被李之仪遇到了。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57 岁的李之仪邂逅了17岁的少女杨姝。
此前,黄庭坚被贬官时,曾约李之仪一起喝酒解忧,席间弹唱《履霜操》的13岁女孩就是杨姝,当时就给李之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乡再遇,李之仪欣喜若狂,便把心中所有苦闷都讲给了杨姝。
没想到,杨姝虽身在风尘,却是个性情中人,对李之仪的遭遇很是同情,于是动了恻隐之心。
杨姝本身也是身世凄苦,两个孤单的人开始抱团取暖,慢慢就产生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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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李之仪带着杨姝一起来到长江边,回望自己的一生,再看看现在的自己,一时心生感慨,写下了那首流传千古的《卜算子》: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他把这首诗献给了杨姝。
虽然两个人相差40岁,但杨姝还是被李之仪的真诚给打动了,于是就答应了李之仪的求婚。
从此,两个人恩爱有加,互相体贴,成就了一段浪漫的爱情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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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李之仪和杨姝一起隐居太平州城南姑溪河,自号“姑溪居士”,开始过上了世外桃源的神仙日子。
李之仪一生正直,懂得感恩,先为曾指导过自己的范纯仁而入狱,后又因为恩师苏轼鸣冤而被贬,甚至晚年遭到蔡京打压,还是因为他曾在苏轼府上做过幕僚。
尽管如此,李之仪依旧与黄庭坚和秦观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不畏权贵,正义凛然。
这样的李之仪,就应该有一个幸福的晚年。
滚滚红尘中,注定了谁会是谁的缘分,没有早一点,也没有晚一点,一切都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