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奶奶,去世整整二十年。她在2001年的秋天,永远地离开了。
对奶奶最早的记忆,是我两三岁时,她背着我,再挑着一担水泥沙石,轻松自如上下楼梯的一幕(大儿子正在盖新楼房,她帮忙挑些材料上楼)。那时,奶奶大约有六十岁,力气却不小。这和她一生热爱劳作是分不开的。
奶奶个子不高,但身体结实;样貌普通,但性格坚强独立。
自我记事起,奶奶就一个人住。她住的房间,既是卧室,也是客厅。厨房和洗澡间则设在屋外。门前还有一个小天井。
除了这个小房子,奶奶还有一块菜田。她一年四季都在菜田里劳作,翻土、播种、浇水、播种。等蔬菜收割了,她就会挑着一箩筐蔬菜到小市场卖。
她还有一个小院子,大约五六十平方,四周种着竹子,当作院子围墙。在院子东边,她用泥砖砌了一个长方体。长两米,宽一米半,高一米。这个长方体主要用于堆肥(就是将菜田里的杂草菜根和树叶竹叶等晒干,然后搬到这里点着烧成草灰)。在院子西边,堆放着奶奶用竹篾编织的竹笼。这些竹笼是让鸡和鸭晚上睡觉的。院子里,靠近小河一边,并排种着几棵果树。这几棵果树,便成了我们的乐园。
奶奶一生,共生了八个孩子。其中两个(一男一女),于幼年病逝。另外的三男三女,则平安健康长大。后来,先后成家,生儿育女。奶奶便有了十六个孙(八个外孙,八个内孙)。
奶奶不到二十岁就嫁给了爷爷。她的娘家在另一个村庄,离婆家大约十里路。她有一个很长寿的母亲,好像活到九十九岁。在我很的小时候,奶奶带我去过她的娘家。我看见了她的母亲。一位很精神的老奶奶,在她的小房间里,利索地干着家务。笑起来,声音洪亮。在奶奶七十岁的时候,她的亲姐姐来看望她。七十多岁的老人,走路轻快,动作麻利。
奶奶一生都热爱劳作。在我的记忆里,除了夜里睡觉那段时间,她不是在菜田里翻土浇水,就是在小院子里编织竹笼;不是在房间里打扫,就是在喂鸡喂鸭;不是在晾晒被子衣服,就是在晾晒红薯干菜干。
后来,年纪大了,她的菜田转租了出去,小院子给儿子们盖了新房子。闲暇无事,她就跟着几个姐妹到村庄后边的荒地里采摘一种绿色药草,晒干后卖给药材铺采购商人。有一次,在采摘药草时,被一条草蛇咬伤左手掌。从此,她的儿女便不让她去采摘了。
自此之后,奶奶算是闲下来了。闲居几年,身体渐感不适,送医院医治。不料,没过多久,就离世了。那一年,奶奶大约七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