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姓刘的吃完了晚饭就钻进东屋和我妈黏黏糊糊的。小栓子帮我捡了碗筷跟着进了西屋,我们坐在炕上玩儿扑克,他说,谁输了就要让对方摸一下。我不干。他说要不我不给你讲算术了。我就同意了。第一把他就赢了,他摸了一下我的手。第二次他又赢了,他摸了一下我的脸。第三次我赢了,我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他说打人不行,下次他赢了要摸我两下。下次他就赢了,第一下他摸了我的大腿,第二下他就一下子伸进里面摸了我的屁股。我差点叫出来。我嘴里骂着他,但我却更想跟他玩儿了,我想一直都让他赢。于是他就一直赢。等他爸和我妈从东屋里出来,他把我全身都摸遍了。我妈推开门儿,看到我们俩在老老实实玩扑克,就舒了口气。小栓儿就起来跟他爸回家了。
那天晚上,我自己又把自己摸了一遍。就是从那天起,我开始懂得想男人了。后来有一天,我妈上临村去了,我一个人在家,没听见声音,就见小栓子呼地撩开门帘进来了。我一看到他,身子就有些发软了。他问我,还玩扑克吗?我说不玩儿。他说这回我让你赢。我说我才不稀罕呢。我扭头就往屋外走。他一把拽住了我,说不玩就不玩呗。我就回来坐着。我们俩呆坐了半天,小栓子突然说,我想看看你,你,你不穿衣服的样子——他都结巴了。我说不要脸。可我觉得身上舒服极了,就像有太阳从里面刷地一下升起来一样。小栓子哀求着,说就看一下。我一扭身子,将后背对着他。他却一把把我的衣服从后面撩了起来,就想撩我们家门上那门帘似的。后来,他就把我脱光了。我已经完全软了,我躺在床上由着他在我身上看啊摸啊,想我妈跟姓刘的肯定每天做的都是这样的事儿。后来小栓子把他自己也脱光了,他身上那个东西像个小棍似的不断戳在我身上。我捂着脸,不敢看。小栓子把我的腿掰开,分向两边,把脑袋趴在中间仔细地看,还用手扒拉着,像在找东西。我问他,你在找什么啊?他说你不知道我在找啥?我说我哪知道你要找啥。他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过了一会儿他很高兴地对我说,找到了。我也很高兴。我问他,到底是什么?我以为我那里面长着金银财宝呢,呵呵。他也不说话,把他那个对准我下面狠狠戳进去。我疼得大喊起来。小栓子捂着我的嘴,一边戳一边说,一会儿就好了,你别喊,你别喊。等我实在疼得受不了推开他的时候,已经晚了,血已经流出来了。我以为自己受了伤,一边哭一边想找什么东西把下面包扎起来。小栓子结结巴巴地劝我,说,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血果然不再流了,可是根本就不是“一会儿就好了”,从那时候起,我就再也好不了了。
这就是我的第一次。这是一辈子的阴影你知道吗?你非要我讲,让我往伤口上撒盐呢。女孩子的第一次是多么重要啊,可是我却糊里糊涂地就被夺去了。你还笑!还有更惨的事情呢。
后来我们就常常偷偷在一起做那事儿。终于有一天我肚子鼓起来了。我肚子鼓起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可是我们都不懂。是我妈突然发现她已经有两个月没看到我洗月经带了。她又想起我特别能吃,还偶尔恶心,站在院子里干呕。也不用检查,她就知道肯定是那么回事儿了。她问我是谁,我就说了。我妈二话没话,径直去到老刘家,把小栓子拖到我家,关上门,抄起鸡毛掸子就没头没脸地一顿狠打。姓刘的莫名其妙地跟到我家,看我妈打他儿子,就劝,问什么事啊什么事,别打了,有话好好话。我妈也不听,就是打。姓刘的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抢过我妈手里的鸡毛掸子横在腿上掰折了。我妈没了武器,却没停下来,抡开胳膊还是打。小栓子一声不哼,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姓刘的急了,吼了几声吼不住,扬手就给了我妈一巴掌。他打我妈,我怎么能让他呢?!我冲上去,就对着他拳打脚踢。他便拎起我来用手里的半截鸡毛掸子打我。小栓子算有良心,他一下子蹿起来去拽他爸的手,姓刘的把他甩到一边儿继续打我。他便扑过来,一口咬住他爸的手。我妈一边护着我一边用手去挠姓刘的。我们四个打成了一团。后来还是姓刘的先反应过来,住了手。他一停下来我们就都停下来了。他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妈指着我的肚子说,你王八蛋儿子干的。姓刘的呆了一阵儿,终于反应了过来。眨巴眨巴眼,抬手就给了小栓子一下子。然后他就笑了,他说,我当是多大个事儿呢?正好,咱俩办完就给孩子办,他们俩办完咱们俩就等着抱孙子。多好点儿事啊,打什么啊打?!我妈盯了他半天,把他盯得直摸脑门儿。我们四个像四个桩似的戳在那儿。我看到我妈都快把眼睛盯出血了,然后她的眼珠终于转了,转向外面,她走过去,把大门打开,指着外面说了一个字儿:滚!姓刘的愣了一阵,见我妈的手指坚定不移地横向院子,只好拖拖拉拉地往外蹭,小栓子也赖着,还想说什么。我妈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滚!爷俩儿才排着队勾着脑袋走出去了,像两个俘虏。呵呵。从那以后,我妈再也没让姓刘的进我们家门儿。她领着我到城里做了流产。孩子太大了,我疼得受不了,就使劲地挣,我说求求你们了,我不做了,我生下来行了吧。大夫也不跟我说话,又叫了人过来死按着我。我的恐惧感一下子就上来了,好像要被上刑,要被弄死。结果我发疯了一样挣,终于弄破了子宫壁,大出血,差一点儿就死在手术台上。所以,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