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19年12月2日武汉发现首例新冠肺炎患者,到今天已经整整3年了,这期间我有幸躲过了病毒的侵袭,却没有躲过受病毒影响发生的几桩糟心事,值此3年到来之际一吐为快。
最尴尬的场面 2019年11月下旬,小妹陪同我老妈来北京过春节,12月底武汉突发疫情,一时间人心惶惶。
翌年1月份的一天上午,我与小妹在住家附近的菜市场买菜,排队买豆腐时我俩操着武汉方言聊天。排在我俩前面的是一对夫妻,听见我俩聊天,男的转过身问道:“你俩是四川人?”小妹随口应道:“武汉人。”
男人神情立即变了,异常紧张,“呸”地一声,轻鄙地说:“武汉人,不知有没有病毒,还是躲远点。”说完,用手掌当扇子,边扇边走拉着他的夫人,像躲避瘟神式的走开了。
其余排队的人都惊愕地瞪大眼睛看着我俩,这场面非常尴尬,仿佛被人当众掴了一耳光,面红耳赤地晒在那里。
小妹心里岔岔不平,想当众解释一下:我们来北京在前,武汉发生疫情在后。我心里想,没必要解释,赶紧走人算了,以免遭人烦。
活了60多岁,这是我唯一一次被人当众唾弃,至今耿耿入怀。
最无奈的拒绝 无独有偶,去年10月中旬,我们一行从北京驾车去湖北旅游。临离开北京时疫情形势十分可观,没有发现一例新冠肺炎患者,到了湖北的第4天,从新闻中得知北京突发疫情。
那日,我们慕名来到襄阳唐城影视基地,这是一处以唐朝文化为背景的仿古建筑群,许多电影、电视剧都在这里拍摄。进大门时服务员认真查验游客的健康码和行程码,结果我们的手机显示7天内有北京行程,于是服务员拒绝我们进入。
我们解释道:“离开北京第5天了,疫情昨天才发生,根本不沾边。”
服务员:“湖北省旅游局规定,7日内有疫区行程的不能进入景区。”
我们做出一幅非常恳切、无辜的样子,特别强调我们是从千里迢迢的北京赶过来,专程为了参观唐城,希望通融一下。
两个女服务员似乎动了恻隐之心,打电话请示领导,电话那边是一位男领导的声音,语气特别严厉,断然拒绝了我们的请求。
我们感到非常无奈,只能远远地站在门外拍摄了几张照片,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最不幸的中枪 去年五一前夕,社区组织居民进行全员核酸检测,六天三检。前两次检测,我的结果为阴性,后一次意外为阳性,因为是10混1同管采样,当时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10混1。区防疫部门打电话通知我,说我是10混1阳性同管,需要宅家隔离观察,等待医务人员上门做复检取样。
那一刻我蒙圈了,脑袋迅速膨胀,陷入了极度惶恐之中,第一次感觉我的生命与死亡距离那么近。因为前一年武汉突发疫情时,家人、同学和朋友都纷纷打电话告诉我,谁谁谁因感染病毒导致基础病复发,最终医治无效离开人世,这个阴影一直笼罩在我心里。何况那时人们对新冠肺炎病毒的认知度不高,几乎“谈疫色变”。
医务人员来取样时,站在走廊上叫我,我热情地迎上去,刚要张开嘴,她俩赶紧挥手让我站住。按照要求,我闭住嘴,仰着头,一根棉签插进了鼻孔,一阵酸痛令我潸然泪下。从医务人员的言行举止中我看到了对我的防范,脆弱的自尊受到了一击,我立即意识到,我不仅要忍受身体的疼痛,更要忍受距离的疏远。
等待复查结果的时间是漫长的,吃不香、睡不着,坐卧难安,生活节奏被彻底打乱了,第一次体会到精神压力远大于疾病本身的滋味。虽然是十分之一的概率,但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被病毒入侵,我甚至想到了进入方舱医院就诊的结局。
好不容易等到结果出来了,我平安无事,皆因邻居一对夫妇外出串门接触了阳性患者,自己也成为病毒携带者。唉!我怎么这么倒霉,小区2000多人接受核酸检测,偏偏我“中枪”了。一场虚惊,我如释重负般的畅快,然而还未等到我从庆幸中缓过神来,区疾病防疫中心又通知我需要集中隔离14天,说我是密接人员。
后来又征求我的意见,安排居家隔离14加7天。大门口安装了门磁,我的活动空间仅限于客厅、卧室和厨房,这对于常年坚持户外活动的我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我感到烦躁、无奈,还有几分莫名的冤屈!血压也趁机蹿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最冤屈的返回 今年8月份,我与同事从辽宁绥中东戴河返回,打算走滨海大道穿过河北秦皇岛。这条道路是新修建的,沿海岸线蜿蜒伸展,从辽宁一直通往河北,沿途风景旖旎。
在辽宁境内走出10多公里,进入河北管界,又行驶了几公里,遇到一个防疫检查站。检查站设置在距离公路约有1公里的一块空地上,所有的人必须下车接受检查,并填写详细的信息。
烈日当空,天气炎热,好在排队的人不多,填写信息时又有凉棚,免除了烘烤之苦。整个过程花了十多分钟,我们开车上路,出检查站时,两个胳膊上戴着红箍的人员招手拦住了我们,问:“你们去哪?”
我俩答:“回北京。”
“回北京不能走这条路,疫情期间外地车不能进入秦皇岛市区。”
我俩说:“我们想看看沿途的风景。”
“不行,原路返回。”
原路返回就意味着我们还得返回辽宁,从绥中进入高速路,来时就是走的这条路。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礼说不清,疫情让一条平坦的宽敞大道阻止了正常行驶的车辆,我们只得原路返回,来回冤枉走了几十公里路,在检查站又耽搁了近20分钟的时间。
最漫长的排队 今年十一过后,我与妻弟从湖北鄂州驾车返回北京,清晨6点出发,一般下午6点前到家,1200公里大约12个小时。
大广高速公路走过多次,轻车熟路,一路上我与妻弟轮换着驾驶,不慌不忙。由于全国疫情严重,害怕手机弹窗,除了上厕所、加油以外,我俩尽量减少进入服务区,甚至连吃早餐、午餐都是自己准备的。
天气晴朗,视线开阔,道路平坦,车况良好,一路顺风。出湖北、穿河南、过河北,按照预料的时间进入北京。前面就是检查站,常年进行治安检查,根据以往的经验,一般需要排队十多分钟。
距离检查站约6公里,马路上严严实实排满了车,我们缓缓停下了车。约等了20分钟,车纹丝不动,许多司机都下了车,站在马路上朝前张望。怎么呢?出交通事故了吗?妻弟是个急性子,他跑下车前去打探。
过了半个小时,车大约往前挪动了十多米,妻弟折返回来,说前方尽是车,一眼望不到头。天渐渐黑了下来,肚子饿得咕咕叫,原本打算6点准时到家吃饭,一路上凑合着在车上吃了点零食。更要命的是车没有多少油了,中途在郑州加了一次油,指望进入北京再加油的,车一会儿走一会儿停又不能熄火。
还得上厕所,男同志好说,找个地方就解决了问题,可苦了女同胞。高速路上,车一辆紧贴一辆,道路两边是半人高的铁围档,又没有遮掩的地方。
不知道今天怎么这么堵?许多司机和乘客围在一起猜测,如果此时有一个病毒携带者,大家都成为密接人员。
直到进入前面的检查站,我方才明白,原来是检查人员在逐一查验健康码,进京需要提供48小时的核酸检测证明。几千辆车,上万人汇集到这里,仅有5、6个通道,不堵才怪呢!我计算了一下,从下午4点半排队到晚上11点出检查站,整整过去了6个半小时。
第二天,我向12345市政府热线反映了这件事,提了3条意见:一是不能因为核酸查验造成交通拥堵;二是这样的查验效果如何?因为真正的病毒感染者是查不出来的;三是人员聚焦相当危险,如果有一例阳性会造成多少密接者?
翌日,大兴区政府相关人员给我来电话,说我反映的问题非常好,并表示已经加派了人员,增加了通道,拥堵得到有效的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