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九日,今年三月九日是九九第七天,昨天三八妇女节,三月九日,三九发音接近于英语说“谢谢你”时候的“thank you”, 在日本有精明的商家想推动继三八妇女节之后的又一个节日,包含“谢谢你”意思的春天感恩节,炒作了那么多年,也没见炒作起来。
小时候耳熟能详的经典歌曲《九九艳阳天》,唱的就是惊蛰前后阳光和煦的日子,网上有把九九艳阳天说成是重阳节时分,我觉得那是一种误解,重阳时分,已经没有了蚕豆花儿香和麦苗儿鲜。
九九艳阳天,春光明媚。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坐在河边,东风呀吹得那个风车转哪,蚕豆花儿香呀麦苗儿鲜,风车呀风车,那个依呀呀地唱哪,带着小哥哥我呀,回到了故乡,回到了少年的小哥哥。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粤北一些地方都还没有通上电,主要靠煤油灯照明,文化生活极度匮乏,看露天电影成了那时的最大享受,电影队自带柴油发电机来放电影,那发电机轰鸣的吵杂声,也半点儿不影响观看电影的乐趣。人们早早收工回家做晚饭,天一黑,吃过晚饭的男女老少,仨仨俩俩的带上凳子,走出家门,特别是我们小孩子们都早早地来到空旷的那块临时露天放映场地,占据有利位置,等待电影的放映。每逢这个时候,外婆总是要炒上一锅豌豆,两个小口袋里兜得满满的,还要提上一小布袋,一边看电影,一边吃豌豆,得意洋洋,很是惬意。尤其是阳春三月九九时分的夜晚,惊蛰前后,蟋蟀虽然还没睡醒,但流蝇和蚊子却见得着了,他们也来凑热闹狂飞乱舞在电影光束中,有时候还忘乎所以地闹个不停,不过,人们没有反感,反而觉得增添了几分喜庆的气氛。经典故事片《柳堡的故事》就是少年时代那个九九时分在故乡看的露天电影,主题歌《九九艳阳天》一夜走红,不仅仅因为歌曲描绘了九九时分的艳阳美丽景色,农村人虽说没有什么文化,但对音乐,却有着天然的天赋。看了一遍还不过瘾,还要惦记着小英莲,追着电影放映队,翻山越岭到邻村看第二遍第三遍,《九九艳阳天》也唱的耳熟能详。
九九艳阳天,惊蛰万物复苏。相传以前故乡人们在惊蛰前后,寒消春暖、阴衰阳盛之际还有一个驱鬼的仪式----魌舞,几乎失传,很难说清楚具体是一种什么仪式,传说是道士头上戴着神魌面具,手拿一面照妖镜,嘴里念着咒语驱赶那些阴鬼,大概跟“傩舞”差不多。少年时候的好伙伴,他家祖祖辈辈好几代人都是祖传的道士,他爸爸讲起他所听到他家祖上传下来说的,故乡人们惊蛰前后有一个“魌舞”的驱鬼仪式,现在岭南一带还有一句俗语:“舞鬼慑魌”,大概就是有关这一仪式的记忆,意思是说,在春暖花开、九九艳阳高照,道士戴上神魌面具驱鬼时候,有一些穷凶恶极的阴鬼就跳出来,群魔乱舞,企图反震慑道士头上戴着的神魌,也就是说,邪想压正。虽然,后来“舞鬼慑魌”一语,在家乡人们俗话里也有了“不务正业,歪门邪道,偷偷摸摸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等之类的意思,但那是转意,主要意思还是九九艳阳天,春光明媚,艳阳高照时候,那些牛鬼蛇神还想跳出来企图舞鬼慑魌,只不过是螳臂当车。遗憾的是这一仪式现在几乎失传了,不过,我想,作为一种非物质文化,也许有一天,在故乡什么地方,或许有机会可以重现这一传统魌舞。
九九艳阳天,艳阳高照,三月九日前后,三九 “thankyou”,感谢上苍风调雨顺,感谢大地滋养万物,感谢春光明媚的平和日子。
九九艳阳天,东风吹得风车转,蚕豆花儿香,麦苗儿鲜;风车转呀转,转着星辰,转过日月,转来春天的好时光,暖暖在我们心里,无限的清新与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