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备受世人青睐,从古至今。
“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李白)
“兰生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苏轼)
“兰生深山中,馥馥吐幽香。”(陈汝言)
“空谷有佳人,倏然抱幽独。”(孙克弘)
“盈盈叶上露,似欲向人啼”(张羽)
……
中国人历来把兰花看做是高洁典雅的象征,并与“梅、竹、菊”并列,合称“四君子”。无数的文人雅士、先贤名家偏爱兰,为之倾倒、折服。诗词歌赋,水墨丹青,不计其数,很多人喜欢她的资质优美,高雅圣洁,清香淡雅,超凡脱俗。而我,却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苍茫的、柔软的力量。
正如雪小禅言 :未必光芒万丈,却始终温暖有光。
兰可以端坐在大雅之堂、华屋玉宇,也可隐于杂草丛林、水泗瓦砾间,土缝里,悬崖边,甚至是无人问津的深山峡谷中。一滴雨露,一缕阳光,几星泥土,就可以安然生长。不管土地多么贫瘠,环境多么恶劣,前景多么灰暗,境遇多么艰险,也不管有没有人欣赏,赞誉也好,鄙弃也罢,外在的一切似乎与她无关,不作不闹,安安静静地缓慢生长。你看或不看,她都一直在这里,坚守着,柔弱而坦然,柔软而有力量,以笃定的姿态骄傲而淡定地生长着,长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绽放出幽幽的清香,让人不敢亵渎,只有敬重和怜爱。
这,像极了一类人,一群默默无闻的守望者。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心中的一片净土,无怨无悔,身在红尘,心在碧空,根在低洼的泥土,灵魂却肆意地高高飞翔。
昨天是端午节,和家人去西湖博物馆。中午,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吃饭。沿南山路去虎跑,一路古木参天,幽静怡人。到了一家名叫“蘭桂坊”的民宿,来过这里几次,很安静,饭菜也香。店长是位三十出头的女子,白白胖胖,快人快语,细致周到得让人有亏欠感。邻座是三个女孩,叫了本店的几个招牌菜,就向老板娘低声打听,说有明星来这里,问住在哪里,老板娘摇头说不知道。三个女孩匆匆扒拉了几口饭,就出门了,剩了一桌子的菜,看着可惜。不一会她们又折回来,向老板娘借了三个小凳子,飞快地跑出门去。原来,她们是从厦门飞过来,特意追一个叫什么“小鬼”的歌星,或许是个明星,反正孤陋寡闻的我没听说过。三十多度的高温,不知是担心她的三个小凳子,还是怕热坏了女孩子,老板娘一会儿出门,伸长脖子看一眼,一会儿又折回来对着空调猛吹,微笑着,摇头叹气。
等我们吃过饭,已经两点多了。烈日下,稀稀拉拉有十多个人在路口等。一辆车从半山腰慢慢开过来。三个女孩慌忙起身,一个手拿一枝蓝色妖姬,一个举着相机,一个拿着手机,准备拍照。车门开了,是两个中年男人。女孩子们失望地嘟哝:“唉,不是小鬼!”一屁股又坐在板凳上了。
望着这几个女孩,我突发奇想,在这样的酷热天气,要是让她们等自己的爹妈,她们会等这么久吗?愿意等吗?这三个女孩不算丑,其中一个还挺好看,但我真心没感受到可爱和美好,反而有点难受,总觉得她们缺了点什么。缺什么呢?
说不上来,大概是缺少点兰的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