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了十多年的车间主任。厂里搞改革时,买断了工龄。
成了社会人以后,他将买断工龄的钱全部拿了出来,同时,用房产证作抵押,找银行贷了一笔款子,另外,还找亲戚、朋友借了点钱。他用这些钱开了家小型服装厂。两个月后投入生产,销路不错,心里十分高兴。
谁知好景不长。不到一年时间,生产出来的服装卖不出去,工人们要发工资,银行要收贷款,亲戚朋友们要还借款,身高1.80的汉子,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这还不说,就在他最需要人分忧的时候,相濡以沫的妻子惨遭车祸,撇下他和刚满10岁的儿子,去了另一个世界!
他没有趴下。他要咬紧牙关,冲出困境。当务之急,是要打开产品销路。
他带领两名销售人员,外出促销。
破屋偏遭连阴雨。就在他们去石河县的途中,钱包被小偷划破,现金丢失大半。为防再次失窃,他将由他一人携带的现金分开携带。同时,各人都用针线,将它们密密的缝在贴身的衣服上。
到了石河以后,他们找了家收费低廉的室内没有卫生间的旅店住了下来。他所住的房间只有五、六个平米,一床一桌一椅,外加一个吊扇。
入夜,房里热得象只蒸笼。他打开门窗,将吊扇开到最大一档,将身子平躺在散发着霉味的凉席上。
就在他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有个人影走进了房间。
仔细一看,发现是白天碰到的漂亮女人。
漂亮女人是和一位高高瘦瘦的男人一起来的,他们住在隔壁房间。据说是两口子,男的有点毛病,结婚数年,尚无生育。他们是慕名来石河治病的。
他感到奇怪:夜深人静之时,一个年轻女人,偷偷跑到另外一个男人住的房里,要干些什么呢?
不知是被偷怕了,还是怎的,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她是来偷钱的。他本能地掖了掖压在枕头下面的缝着钱的裤子。
他毕竟是当过车间主任的人。他沉住气,一声不吭。他要见识见识这位女贼的招数。
不一会儿,女贼走到床边,爬到了床上,睡到了他的身边。
他明白了女贼的伎俩。干他们这一行的鼻子挺尖。她肯定嗅出了他藏钱的地方。她要看看动静,觉得时机成熟了,她再动手。
他将计就计,假装睡得很沉。一阵均匀的鼾声,从他鼻腔里飘了出来。
可过了好长时间,女贼并未动手。
他突然想到,漂亮女人是不是起床方便,返回时走错了地方?
一定是的。应将她叫醒,让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就在这时,女人往里一滚,雪白细嫩的身子,和他黝黑粗糙的身子,紧紧地挨在一起,左臂还十分调皮地搭在他的胸脯上。
他伸手捡开女人的手臂。
女人受到触动,索性再将身子一侧,整个人几乎俯卧在他的身上。被捡开的那只手,极不老实地伸到他的隐秘处,轻轻地揉捏起来。
女人的一系列动作,唤回了他对异性的渴求。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渴求愈来愈加强烈。他已按捺不住,他决计痛痛快快地去享受享受人生!
就在这时,理智箭一般地冲到他大脑里面的制高点上,对着他大声地喊着“不”字。
他拉亮电灯,推醒女人,告诉她走错了地方。
女人用手捂着血泼一样的脸庞,离他而去。
次日清晨,他正在房间里整理行李,女人两口子走了进来。女人的男人先关上窗户,然后,使劲地闩上房门。
他觉得有点不妙。但转念一想,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的事情,怕什么呢?再说,就是动手,我也不会对付不了。想到这里,他坦然起来。
他很有礼貌地同两口子打着招呼。
谁知“请坐”二字刚刚出口,两口子就“嗵”“嗵”两声,齐齐的跪到他的跟前。
他慌了手脚,忙把二人从地下搀了起来。
他问男人为么事要这个样子?
男人颤声说道,你保住了我老婆的贞节,维护了我们两口子的尊严,我们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他说我不是畜牲,我还是个人。不管是谁,只要还是个人,他就会这样做的。
男人说我们还想求你,这件事就不要扩散了。
他说你们放心,说岀去我也脸上无光。
男人从口袋里抽岀一迭钞票,放到布满灰尘的桌子上。
他一下子把脸拉得长长的,说你们别门缝里看人。
男人收起钞票,打开门窗。三人重新叙话。临分别时,男人找他买了几件衣服,还要去他的地址和电话号码。
一个月后,他蹲在他们厂子里的水泥地上,为产品销路仍然不畅而紧锁眉头。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拿过一听,传来的是高瘦男人的声音。男人说他们回去以后,将买去的衣服拿岀去宣传,不想倍受青睐,几十家商店要求订货。他想请他到他们那里去一趟。
他立刻启程。到了男人家乡以后,很快就同店主们签订了大笔订单。积压产品一销而空。仍不能满足需要,只好加班加点,突击生产。后来,根据男人提议,他到他们家乡办了家分厂,生意日益红火。
一年以后,他十分惬意地成了男人的妹夫。